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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見過這麼幹淨的人,有一瞬間,他覺得連傾斜射下的光都變得柔軟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見喬稚歡。
「給,乾淨的。」喬稚歡遞給他一塊手帕,見他還在呆愣愣犯傻,徑直將手帕塞進他手心,冰涼的指尖不經意掠過他的拇指,「出去找點熱水喝,會舒服些。」
其實,從遇見喬稚歡的節點起,他身上那種極度不適感已經漸漸褪去,恍悟過來時,眼前的人早都走了,阮思喚立即追出去,街頭日光熾烈,人來人往,那種熟悉的壓抑感再度襲來,就在他要撐不住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剛才遇見的人。
不是在路口,而是在展示大螢幕上。
喬稚歡閉著眼睛穿著輕紗沉在海底,日光透過海面射下,他所有的衣袂如細藤般散開,曼妙的波光在他全身遊蕩,他簡直像,從天上墜下的小神仙。
阮思喚捏著那方手帕,出神般盯著螢幕上的他。
不少人停在螢幕前議論、合影、拍照,阮思喚瞭解到他叫喬稚歡,是當今最受矚目的天才舞蹈家,15歲時代表國家至赫爾辛基參加a類國際舞蹈比賽,一舉奪得金獎和音樂表現獎,是世界範圍內都難得一見的雙料冠軍,至此一鳴驚人。
從那天起,他找到了剋制生理噁心最有效的方法,喬稚歡。
出任務,他一定會帶上喬稚歡的照片;回到家裡,他迴圈和喬稚歡有關的所有影片、音訊;不影響任務的情況下,他偷偷去看了好幾次喬稚歡的巡演。
這些習慣不包含任何其它含義,也不包含其它複雜的感情。喬稚歡給他的感覺很遠,卻又很近,就像一塊護身符一樣陪在他身邊,幫他撐過每一個任務。
一切都過得很平靜,他也沒想過去幹涉喬稚歡的人生路徑。
直到某次任務歸來,他按照慣例開啟電腦,結果新聞頭條將他徹底擊碎。
——《天才隕落?墜落在甘迺迪藝術中心的喬稚歡》
喬稚歡像鬼魅一樣徹底蒸發,與他相關的訊息只剩下猜測,網上的評論或惡意或善意,最終完全平息。
等他用了些特殊手段,查到喬稚歡養傷的地方,連夜趕到時,喬稚歡穿著那件狂仙演出服,正坐在海崖上。
當時,日出的金光晃了他的眼,就那麼一秒不到的時間,喬稚歡竟然——
講到這裡,阮思喚忽然徹底停住話頭。
他不想告訴葉辭柯之後發生的事情,很明顯,一旦將那天的事情挑明,喬稚歡真的會徹底留下來。
即使他不願意留,得知真相的葉辭柯也不會再放他回去。
「所以,我不是壞人。你真的不用趕我走。」阮思喚重申自己的立場,「我和你目的一樣,只是希望他能過得更好一些。」
「而且,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阮思喚說,「比起我,你更像是和他一個世界的人。」
葉辭柯回宿舍的路上,還在回想阮思喚所說的事。
他答應暫時不向節目組透底,但如果他再發現阮思喚私自騷擾喬稚歡,他會立即告知節目組實情。
但這些都不重要,聽阮思喚話裡話外的意思,喬稚歡只是短暫地來到這裡,最終會回到他所說的那個世界。
當時,他疑問道:「他會麼?」
阮思喚反問他:「你會拋棄熱愛的舞臺,會拋棄愛你的觀眾麼?」
葉辭柯沒答,他知道自己是不敢想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路上他的心都跳得很亂,直到推開cave的門,看見喬稚歡的鞋子腳跟向外,整齊地靠在他的鞋子旁邊,堵塞的心緒才舒朗一些。
喬稚歡不在屋裡,葉辭柯滿心慌亂地找了一圈,才在露臺上找到了他。
他側身躺在露臺的大躺椅上,立柱上的紗幔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