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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個頭都不小,外套只能罩個大概,背後都在呼呼灌冷風,為了保暖,喬稚歡提議湊近一些,最好不要肩抵著肩,兩人又調整一番姿勢,這才勉強蓋住七八成。
但這麼一來,他倆的距離就更近了,幾乎是臉貼著臉坐在一起。
喬稚歡小半張臉躲在外套下,淡淡的香味若有似無,悄聲說:「葉老師……好香。」
因為離得近,他的胳膊貼著葉辭柯的胳膊,這麼說完之後,明顯感覺到葉辭柯身形一緊。
「我不是說你。」喬稚歡被他逗得想笑,「我是說你的外套,好香。」
他細細嗅了一番:「玫瑰。很淡很淡的玫瑰。」
葉辭柯老實回答:「應該是洗衣液的味道。」
喬稚歡抬眼沖他一笑。
天邊殘留一絲光明,葉辭柯說,海邊日出早,也許今天他們能一起看第一眼日出——如果他們後半夜還在的話。
他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喬稚歡竟然認真點點頭:「好。如果我睡著了,日出一定叫我。」
燈塔上很寧靜,奸商在專心編曲,魏靈訴已經睡熟,葉辭柯格外拘謹。
喬稚歡靜心聽了會海,忽然有些蔚然:「葉老師,我現在越來越明白你上次說的事情了。」
見葉辭柯有些不解,他提醒:「『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第幾名』。」
他們在準備衝浪比賽時,葉辭柯反反覆覆和他強調這句話。
其實當時喬稚歡不太理解,在他之前的生活中,只有拿了名次或者得了什麼獎項的時候,所有人才會由衷的高興,導致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為了「結果」而活,目的性非常強。
如果最後沒有得到「成果」,他甚至會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搭。
也是從他沒辦法跳舞,失去一切的節點開始,他才開始重新審視,獲得的榮譽、結果真的就代表一切麼?
喬稚歡:「我現在覺得,結果很重要,但世上有很多比結果更寶貴的事情。」
就像現在,他們坐在燈塔上吹著海風,喬稚歡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這樣的經歷格外難能可貴。
以前從來沒人陪他一起吹過風,看過海,更沒人一言不發,只為了和他一起看第一眼光明。
比起結果,更重要的是你和誰走在一起,和誰一起前進努力,又和誰一起等待光明。
喬稚歡忽然很小聲地喊了葉辭柯的全名:「葉辭柯。」
很少有人這麼鄭重地喊他的名字,葉辭柯抬眼看他。
喬稚歡縮在外套下,海風把他的睫毛吹得輕顫,他彎眼笑著,臉頰抿出單個淺淺的酒窩:「遇見你真好。」
說完,他有些悵然地低下眼簾,嘆息一聲:「我……不想回去了。」
葉辭柯還以為他說的是回錄製基地,寬慰他基地太壓抑,不回去就算了,留在這裡吹吹海風也挺好的。
喬稚歡沒解釋,他輕拉葉辭柯的袖邊:「你還記得我邀你一起衝浪的那天晚上麼?」
那天黨副導演找他倆商量主題曲v的事情,分開前夕,喬稚歡像是有話要說,話到嘴邊卻忽然變成了不疼不癢的一句邀請。
「其實那天,我是想說……」
喬稚歡把他拉近,湊近葉辭柯的耳畔,像在傳遞一個秘密:「『你來救我的那天,真的很帥』。」
這話像沾了毒的蠱藥,短短一句,那毒已經深入肺腑,侵入骨髓,連他的意志都被徹底摧毀。
這話讓葉辭柯再也沒了睏意,滿心悸動,但罪魁禍首卻毫無所覺,很快就在海風中睡得清甜。
喬稚歡的呼吸勻停,蜷在葉辭柯的外套下,月光停在他的眉眼輪廓上,他看起來脆弱、柔軟,又全身都攜滿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