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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殿上的遭遇,令她著實有些後怕。在皇親貴胄的博弈之間,她這樣渺小如塵土的人,實在是不夠死上一兩次。
但是,身在寧王府,也許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只要霍景依舊位高權重,那便會有無數陰謀詭計湧向他,連她也會捲入滾滾波濤之中。
也許,離開霍景,離開身處朝堂風眼之中的寧王府,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抉擇。
薛靜容對她,或許並無善意。但她的有些話,說的卻無謬誤‐‐這天家貴胄間,便是這般刀光劍影,不見鮮血。
你若置身其間,指不準哪一日,便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離開寧王,才能遠離那些刀光劍影。
可是……
想到霍景的面容,唐笑語微微猶豫了。
他在御前那樣護著自己,也曾為自己擋去刺客的一擊。自己為了貪圖平安,想要一走了之,離他遠去,是否有些太不知輕重了?
且身在高處,本就孤寒。而霍景,正是獨自一人立於雲端。他身旁的冷清寥落,恐怕是旁人難以料想的。
自己也走了,他是否……會被孤獨所包圍?
這個念頭從腦海里冒出來的一瞬,便被唐笑語否決了。
她在想什麼?她算什麼東西,值得寧王殿下掛心?她是走是留,想來都不會對霍景產生什麼影響。出生賤籍,就該明白自己生來的命運。
路途不算遙遠,天上的月華緊緊灑落下來,行宮的宮苑沐浴著銀白月光,猶如一隻只棲身於黑暗的巨獸。她慢慢踏過小徑,唇邊有一縷苦笑。
自己是在做什麼痴心妄想的夢呢。
尊卑有別,此乃天理。縱貴妃再如何反駁,皇后也將此話說的理直氣壯。她與霍景間,本就有天地一般的溝壑。而她那點小小的私念,還不足以讓這道溝壑合攏。
霍景遲早,會娶一位名門淑女做妻子;十有八/九,薛靜容就會是未來的寧王妃。等到薛靜容過門,自己又會落得什麼下場?
霍景若是權衡利弊,就會對薛家的千金寵愛入骨。
屆時……
唐笑語唇邊的澀意愈發了。
此時此刻,她竟覺得自己那一點點小心思,顯得如此的貪婪、可笑、荒唐,絲毫上不得檯面。她揚起頭,望向天際的月輪;秋時的夜風吹來,令她感到陣陣冷意。
自己對霍景的那點小心思,就到此為止吧。
她對自己默默道。
現在收起那些心思,尚且來得及。再放任那些私念膨脹下去,她會輸掉一切。
就這樣……
到此為止吧。
同一時刻。
&ldo;唐笑語回來了嗎?&rdo;
霍景負手,立於窗前,面色微微煩躁。
&ldo;還未到,不過應當已在路上了。&rdo;飛七回答。
霍景聞言,眉心一折,冷冷道:&ldo;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你來擔?還不趕緊叫人去接。&rdo;
飛七一愕,連忙道:&ldo;是屬下疏忽了!&rdo;說罷,立即叮囑身後的僕侍,趕去接唐笑語回來。
飛七雖遵命了,但霍景依舊滿目躁戾。窗外月色雖好,卻絲毫不能撫平他心底的煩意。這些煩躁,來源於今日在殿上發生的事。
若唐笑語一直是個舞姬,是個賤籍,那便是人人可欺。單憑自己去護,又如何護得過來?
她本可以只住在寧王府中,由此免去一切危難,可寧王府本身便處於狂瀾之中,又有誰安能倖免?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