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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其實也知道趕不上了。」
葉宣梧終於回家的某天,換下了快要發酸的官服,對忙裡忙外的葉夫人說道。
「與世子一同失蹤的,還有一十六名北衙禁衛,這些人深諳官衙辦事風格,加之宮中自認家醜,不願大肆聲張,想要靠幾個暗探就將之截停於西北走廊之外,幾乎是痴人說夢。」
「陛下以最快的速度寫好了手諭,要調北邊防軍回防,但遭到了群臣的反對,這才留中不發。不過照眼下這情形來看,真下諭令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老爺也覺得,魏王殿下要反?」葉夫人憂心忡忡。
「他除了反還有別的路走嗎?」葉宣梧瞪了一下眼睛,又一下子從肩膀卸掉了力,「我這些日子在政事堂查了一些卷宗,才發現陛下背著我斷了西北近三年糧餉,別說銀兩俸祿,就連一粒粟米都沒有過,怎會如此……咳咳咳咳咳!」
說到激動處,他激烈地咳嗽了起來。
「老爺!」葉夫人拍著他的背,「身體要緊!」
「咳咳,」葉宣梧緩過來後用力揮了一下拳頭,「……操之過急!操之過急吶!」
「斷前線糧餉……他就沒有想過,西邊的蠻子打進來可怎麼辦!」
「還有我小弟在,」葉夫人道,「從北防線帶著大軍轉西,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大軍開拔,糧草先行,北邊防軍轉西需要多少糧餉?如今的倉儲恐怕連一半都付不上!」葉宣梧道,「我看了司農寺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秋稅這麼大的事都能出岔子!」
他連「國丈」這個尊稱都懶得說了。
「青苗法我應該再攔一攔的……」男人失魂落魄地說道,「當日在朝上,我應該再勸一勸的……」
一看這老貨又開始鑽牛角尖,葉夫人白了他一眼,「老爺與其在這個後悔,不若跟我說說,那謝狀元入了獄,他與可可的婚事要怎麼辦才好?」
「謝狀元……謝修齊……」葉宣梧聞言喃喃說道,「他和可可的事,就……算了吧。」
「這話說得可不像老爺。」葉夫人面帶驚訝。
「謝修齊被下了死牢,陛下暴怒之下還想過誅他三族,是吏部尚書說他爹孃不過是個賣豆腐的可憐人,本朝也沒有因言獲罪的先例,求了又求,陛下才鬆口要放他爹孃一條生路,就算這樣,拖到今年秋收也是極限了,只怕一入冬就得問斬。」
「我就算再怎麼頑固守舊也不可能送女兒入火坑,」葉宣梧沒好氣地說道,「再說了,前些日子大哥來了信,他說謝修齊在老家早有婚約,只是懼於我的權勢才不得不答應婚事……哼,那故事講得跟戲文似的。」
「早有婚約?迫於權勢?」葉夫人越聽越不對味兒,「你當初到底是怎麼跟人說的?」
「……我、我能說什麼?」葉宣梧結巴了一下,「就,就是本相有一女兒,年方二八,聰慧伶俐,現尋覓良婿,一不能多吃,二不能納妾,三不能打呼……」
「停停停!」葉夫人聽到一半頭就炸了,「你就是這麼跟外人說啊?
「不行嗎!」葉相心虛到極致反倒理直氣壯起來,「本相說得哪句不對?」
葉夫人對此的回答是直接對著他的左眼來了一拳。
於是葉可可和玉棋有說有笑地走到正院時,就看到了一個變身茶壺的葉夫人和一個……頂著好大一個烏青眼的葉丞相。
葉可可目瞪口呆,「爹,你這是怎麼了?被娘打了?」
「你爹他在外面有人了!」
「為父不小心摔了一跤。」
葉宣梧與葉夫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改口道:
「他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娘誤會為父在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