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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直陪我長大,會看出我沒有宣之於口的情緒,願意悄悄幫助我,關心我的小太陽。」
白景潭忽地笑了,削薄的唇顏色很淺,唇角的弧度卻很漂亮,只是那笑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甚至,我在想,你跟趙德朗認識的時間,都不及我們認識的十分之一,我不應該因為那些血緣關係,就把這件事牽連到你身上。」
牧南嶼喉結滾動幾下,杏眼染了一層霧氣。
「……那現在呢,你還這麼想嗎?」
他看見走在自己身側的人停住了腳步,他們兩個自從確認關係以後,從沒有站得那麼遠過。
他錯過了十幾年,心底最珍視的男生,語氣很淡,語速很緩地開口回答。
「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心口像是紮了一把刀,白景潭的這句話親手把那把刀拔了出來,鮮血淋漓,疼得他幾乎沒了知覺。
「對不起,小嶼,對不起。我……我不是一個聖人,剛剛在他的辦公室,我看見你,就會不自主地想到他。」
「我看到那張遷墓的合同,就會想起我父母墜江去世的那個雨夜,他們的臉被江水凍得慘白、浮腫,明明幾個小時前,他們還答應空下來會帶我去遊樂場玩。」
一片死寂的沉默後,牧南嶼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所以,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眼尾已經完全紅了,「所以,你會想到那天你跟我去遊樂場玩,你會覺得,會覺得——」
會覺得有愧於逝世的父母,會有沒有辦法言表的罪惡感,會覺得自己畜牲不如。
就像他現在看著白景潭,也會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害的人一夜失去父母,變成一個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孤兒。
這些想法沒有辦法透過理智控制,就像無形的毒藥,不知不覺地侵入你的骨髓,和你的血肉相融,沒有辦法洗去,沒有辦法擺脫。
那是陽光下的一抹潛藏的黑暗,隨時會把你拉入深淵。
白景潭從頭至尾都沒有抬眼看他,嗓音嘶啞,幾乎沒了聲。
「是,我會這麼覺得。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過什麼不對的事情。我知道,你今天來這裡,也是為了幫我。」
牧南嶼掙紮了一下:「我不想聽這些……」
可是對方的嗓音還在繼續,殘酷又溫柔的,突如其來,又無可指摘的。
「對不起,小嶼。我想……我們兩個,都應該冷靜一段時間。」
「我們分手吧,我會從寢室搬出去,然後休學一個學期,這段時間裡,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第129章
「嶼哥潭哥,你們回來啦——」關方在遊戲的間隙一抬頭,嗓音戛然而止,「哦,嶼哥還沒回來。潭哥,你們不是說中午去吃麻辣燙嗎?」
「不吃了。」
「不吃了?嶼哥沒空?」
關方有些莫名地看著人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在自己的床前站定,總覺得潭哥今天的情緒非常奇怪。
回神的時候,才發現遊戲已經「defeat」了。
他懊惱地抓抓頭髮,剛想再問些什麼,忽然聽見一聲被褥碰撞的悶響,白景潭竟然已經把自己的被子和床單都扯了下來,放在了書桌上疊放。
「潭哥,你這是在幹嘛,準備去曬被子啊?今天太陽好像是還行……」
白景潭緩緩搖了搖頭,寡淡的鳳眼沒有溫度。
「不是。」
「那是……快冬天了,要換厚被子?」
他看著白景潭軋著被子的手手背凸起的青筋,聽見人淡淡回。
「不是,我要搬走了。」
「哦……」
關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