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1/4 頁)
楚稚語氣平穩,這句話卻如平地起驚雷般在塗曜耳畔驀然滾過。
塗曜僵化為石,半晌沒說出一個字。
“你在說什麼?”塗曜終於怒極反笑,上前一把捏住楚稚的下巴:“到了如今,你竟然還敢戲耍朕?”
自己來尋寶華的下落,楚稚卻敢口出狂言。
這麼蹩腳的笑話,以為他是任憑別人玩弄的傻子嗎!
“我並未曾戲耍陛下。”楚稚臉色微微蒼白,但聲音卻是平穩鎮定的:“這句話我早就想對陛下說,只是拖到今日才說出口……”
“不可能……”塗曜暗暗用力,將楚稚下巴捏得越來越緊:“這不可能……你是楚國唯一的皇子,寶華又那麼……那麼千嬌百媚,這怎麼可能……”
楚稚如今貴為一國之君,當時也是楚國僅有的皇子。
雍楚的婚約怎可兒戲?堂堂皇子,又怎會扮成公主來雍……
這太匪夷所思了。
楚稚自然不能提他在另一個世界曾經是演員,只輕聲反問道:“陛下經過這些調查,看到松子草,看到小枸……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嗎?”
懷疑……
塗曜眼神定定落在楚稚身上。
看到松子草的瞬間,他的確閃過一絲懷疑寶華是男子的念頭,但這只是一閃而過,他下意識覺得楚國就算想要拿捏自己,俘獲自己的心,也定然會將此事交給女子。
楚國不會如此大膽,更不會如此不顧體面。
可他萬萬沒想到……如今不止是男子代嫁,還是皇子代嫁?
塗曜泛紅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楚稚,一寸一寸的劃過他的臉頰。
楚稚已恢復了從容,將深藏在心底的一切和盤托出:“陛下既然調查了楚國,應當也知曉,那時我母妃失寵,楚王的寵姬想要害我性命,楚國國內既然不安穩,我便想逃去國外,那時寶華因病去世,我便和心腹商議,代寶華出嫁,既能保住和雍國的婚約,也是庇護和逃亡。”
塗曜目光微頓。
他的確已查出了楚王生母失寵,也曉得寶華來楚時,楚稚一直深居不出……
塗曜何等細密,前前後後一聯想,已經還原出了事情的所有經過。
怪不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怪不得他總覺得自己在真相旁邊繞彎,卻總是隔了這麼一層。
原來真相是如此離奇,如此可笑。
塗曜閉上雙眸,只覺得身上陣陣發冷,手腕也在發顫。
那時的自己不苟言笑,不輕易動情,可偏偏,寶華那樣明朗純澈,猝不及防闖入他的心扉。
他把所有的熱烈都盡數奉上,覺得只有這樣才配得上寶華坦率而毫不設防的模樣。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一開始就全都是錯的,全都是騙他的。
他來之前安慰自己了許久許久,他可以接受身不由己的身份欺騙,哪怕寶華只是個婢女,自己也不會有任何二話,可萬萬沒想到,他的寶華還的確身份貴重,只是……根本不是女子。
塗曜面色恍惚,喃喃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楚稚想過塗曜的反應,或憤怒,或悲傷,甚至毫不介意地將他擁入懷中。
但是從未想過他會選擇不相信。
楚稚心頭酸澀。
既然這麼不願相信,那自然更是毫無期待。
可他還是微微一笑,把想說的話接著說了下去:“陛下為何還不相信呢?我不僅記得陛下說的那些話,還記得陛下送我的九尾狐髮簪,記得陛下很怕癢,說要把一生的軟肋都留給我……”
楚稚望著一動不動的塗曜,輕輕唱起那一日的小曲。
“一望雲鬢金步搖,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