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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卿元喚住了踏著雪準備出宮的林長徽。林長徽比唐卿元高大半個頭, 近幾個月來因為一直勞累的原因瘦了些,身形更顯得修長了,在一眾腹中能撐船的大臣之中, 只消一眼就能看見她。
「林大人,請留步。」是一直服侍唐卿元左右的白芷出得聲。
林長徽停住腳步,察覺是唐卿元後她並沒有驚訝。她折過身走進唐卿元,拱手行禮, 「殿下有何要吩咐微臣?」
「說起來,臣倒是要恭喜殿下,居然做成了那般的大事。」
唐卿元將城外的安排瞞著誰也沒告訴,林長徽雖好奇但也沒有探究, 甚至在唐卿元需要幫助時她將自己為數不多的家當全都掏了出來。
林長徽語氣裡全是驚嘆, 「想不到, 殿下您居然有如此神策,倒是長徽落了下風。有殿下這樣的儲君, 是天下女子之福。」
「林大人過獎了。」唐卿元也笑,可她面上並無半分謙虛之色。她想了想, 「以後東宮不必再節約煤炭了,孤也可以在東宮辦公了。」
為了養這支女子軍隊, 唐卿元不僅把東宮搬空了, 甚至連宮中分給東宮的各種份例,也都被她暗中賣了出去,過得緊巴巴地,十分可憐。
她唐卿元不僅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女儲君, 更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這麼窘迫的儲君。
所幸,結果是好的。
為什麼不開始就向周圍人告知自己的打算呢?林長徽沒問,唐卿元也沒說。原因二人心知肚明。這件事成功與否是一回事,是否符合實際在當時那些大臣看來不是天方夜譚也是一回事。
唐卿元想到了所有的結果,便故意隱瞞下了這些,一直到今日。
「臣的府上,知草也不必起早貪黑地種糧食了。」林長徽感慨。
自從府中各項支出銳減後,季知草便林府後院發揮了她以往在農家時候的優良技能——翻土種菜,以供二人日常。
二人相視一笑。
「殿下喚臣是有什麼事?」林長徽正了臉色。
唐卿元也不再隱瞞,她盯著林長徽鋪了一層淺淺雪花的臉,不打算放過林長徽有可能的絲毫異樣。彷彿接下來的話,會把林長徽嚇得失了顏色一般。
事實上,她說得話不僅讓林長徽失了色——
「林大人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在你們金榜之後殿試之前,孤和一人做了賭注。我們賭,誰會是被父皇點名狀元的那個人。」
「還有此事?」林長徽覺得驚奇。
「有。」
唐卿元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林長徽,「孤當時隨便選了一個人,好巧不巧,正是林大人。當時孤還說,林長徽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長徽。我們可真有緣分。」
「確實有緣分。」林長徽也想不到居然還有這茬。
「孤以為,孤與長徽的緣分不止如此。自孤入朝後,當時所有人都不看好孤,唯有長徽你對孤刮目相看。此後樁樁件件事中,你都陪在孤身邊且幫孤許多,孤很感激。」
接下來的話,讓林長徽以為有人將一個爆竹丟在了自己腦中,瞬間炸了開,令她昏昏乎不辨五色:
「既然如此,長徽你今夜不如留在東宮,你與孤秉燭長談可好。」
回過神後,林長徽連忙拒絕,「殿下,您與臣雖」她驚得話也說不順口,「可畢竟是男女有別」聲音在看見唐卿元手上的東西時變低了,但沒有停下來,「可仍是不妥的。」
玄鐵打製的牌子上有金子描成的四個大字,唐卿元手上拿著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她方才從老皇帝那裡求來的免死金牌。
「林大人。」唐卿元笑得和善,「可以嗎?」
唐卿元彎著雙眼,眼底全是看穿一切的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