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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魏瀾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卻沒理出頭緒。
昭陽殿裡,待魏瀾行過禮,皇帝才幽幽道:「傳你過來,是朕想聽你親自說,寧晚心是何時, 恢復神智的呢?」
魏瀾身子一頓,臉上流露出一分不解和錯愕。
皇帝眯起眼晴看他神色, 不錯露他任何一點表情,「阿瀾, 朕對你很失望。」
魏瀾方起身, 聞言再度跪了回去。
「臣惶恐。」
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朕原是最信任你,沒想到, 連你也對朕有所隱瞞。」
「如不是採薇坦白,只怕朕仍要被蒙在鼓裡吧。」
採薇。魏瀾捕捉到這個名字,腦中的疑惑瞬間被串連起來,如此,一切便合理了。
幾日前他依著先前所言整理出一份冰片加薄荷研成的粉香來,使一宮女送到昭陽殿去。
過後鹹慶來說皇帝幸了那位宮女,魏瀾也沒在意,只讓鹹慶留意下封了個甚麼,也許以後能用到也說不準。
然而採薇不是尋常宮女,她是賢王送進宮的探子,曾經同寧晚心有過一段交談。
只採薇一席話,皇帝是不會盡信的,因此他必然再找過陸檢堂對峙,才相信寧晚心已經恢復神智。而如今自己被請來昭陽殿,偏院那邊定去了人拿寧晚心。元吉在此,免不了是元禮安排的此事。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圈套,擎等著他鑽。
自打寧晚心入宮相伴,他過得比從前少了不少機警,竟沒提前預料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魏瀾一時大意錯失荊州,當著皇帝的面終究沒表露分毫。
他面色冷漠如初,隱隱能見其間憤怒,「臣請親審寧氏罪臣之後。」
皇帝微微訝然,「你想審她?」
魏瀾冷冷道:「寧氏誆騙陛下在前,欺瞞臣下在後。陛下知臣為人,是如何也容忍不下被如此戲耍的。」
皇帝打量他神色不似作偽,半晌一笑:「朕知你心意,然此事朕另有打算,不必你插手。」
魏瀾牙根咬得太緊,口中血腥味漫散。
慎刑司最裡間的囚室裡,濃重的血腥味幾令人作嘔。
施刑的宮人卻稀鬆平常,取一把竹籤來到寧晚心身邊,嘆道:「姑娘何必,您早些交代了,咱們也輕鬆不是?」
「如若姑娘在等魏大人,雜家奉勸一句,別等了。如今魏大人自身難保,姑娘指望他,倒不如老實交代來得輕鬆。」
寧晚心一身的精美衣物早在慎刑司外被除去,只著一襲單衣,暈開一片一片的血色。她頭髮如瀑一般披散,一張臉因為疼痛白得嚇人,嘴唇也慘白的幾乎沒有顏色。
可她聞見那宮人這句話,竟然費力地勾了一下唇。
那內監附耳過去,聽見她幾乎是氣聲的一句:「他不會來的……」
施刑內監點點頭,執一根帶著毛刺,凹凸不平的竹籤,順著寧晚心指甲的縫隙,「噗哧」紮了進去。
原本恍惚的意識被疼痛激得清醒,寧晚心禁不住悶哼一聲。
「她走之前說了甚麼?」魏瀾回到偏院裡,坐在太師椅上,按揉自己的眉心。
「姑娘說,」鹹慶眉頭蹙緊不展,只道:「……師父,姑娘說甚麼不重要,慎刑司那些刑具哪裡是她熬得住的?當務之急還是該想個法子……」
「她說要雜家旁觀,不要管她,是也不是?」魏瀾打斷他的話。
鹹慶啞然,「是……師父,姑娘這顯然是不願意連累咱們,可是……」
「照她說的做。」
「師父?!」鹹慶一直把魏瀾如何對待寧晚心看在眼裡,他始終以為師父只是嘴上毒,其實對她很好,可是……
「閉嘴,出去。」魏瀾垂首平淡地說,語氣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