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第1/2 頁)
沈琢正欲起身告辭時,沈勉之卻突然吩咐侍從,將炭盆燒的旺些,自己起身走到棋盤旁落座,邀沈琢對弈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琢只得褪了氅衣,跟著過去了。
父子倆各執一子,沈勉之率先落下一子後,同沈琢道:「不必藏拙。」
沈琢怔了下,應了聲好。
屋外寒風凌虐,裹著樹枝像鞭子似的,抽在簷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屋內靜悄悄的。
只餘棋子落在棋盤上的細微聲響。
沈勉之素來話少。
沈琢與他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便沉默下來,將所有的精力全放在棋盤上。
父子倆共下了兩局。
第一局,沈琢險勝。
第二局,沈琢又輸的毫無懸念。
父子倆歸置棋子時,沈勉之深深看了他一眼,淡聲道:「我說了,你不必藏拙。」
「父親,孩兒……」
沈勉之打斷了沈琢的解釋:「若是你不想我插手,那麼,你得讓我看到你的實力。」
這句話,表面上是在說下棋。
可實則說的是什麼,他們父子之間心知肚明。
這種機會難得,沈琢自然不會拒絕。
他握緊手中的棋子,輕輕頷首。
棋盤被清空,重新開了第三局。
這一局,父子倆皆是嚴陣以待,誰都沒有掉以輕心。中途管家進來,似是有事要回稟,但見他們父子倆在全神貫注的對弈,便又彎腰退了出去。
博山爐裡的薰香,裊裊不斷。
外面風聲漸弱,不一會兒,便有鵝毛般的雪花飄了進來,落在棋盤上,很快化作一灘水漬。
沈勉之捏著掌心的黑子。
他垂眸盯著棋盤看了好一會兒,終是將棋子又扔回了棋盒裡。
沈琢見狀,起身行了一禮:「多謝父親承讓。」
沈勉之抬眸瞧他。
當年常常撒嬌,要讓他抱的孩子,如今竟長得比他都高了。
他再不復幼年時的孩子氣,取而代之的是沉穩端莊,而這份沉穩端莊,卻是他在川梨獨身一人長大磨鍊出來的。
以前,沈勉之總想著要沈琢忍耐。
可自從三皇子那件事之後,沈勉之這才發現,自己錯了。
誠如沈琢所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既回了華京,那麼諸事便避不開。
所以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沈勉之在朝中經營多年,雖不結黨營私,但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他想為沈琢鋪路,可沈琢卻拒絕了。
知曉沈琢的性子,沈勉之也沒再多說。
他只道:「三皇子那人城府頗深,你萬事小心,若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沈勉之素來喜怒不壓顯。
即便說這些關懷承諾時,臉上也沒有慈愛之色,但他的心意,沈琢卻是感覺到了。
沈琢應了聲『好。』
語氣乖巧溫順,一如幼年。
但沈勉之知道,如今的沈琢,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孩子了。
沈琢從沈勉之書房出來,就看到戚如翡站在外面,頭髮已經微濕了。
剛才他在屋內時,隱約聽到有人喊了句『下雪了』,聽聲音是戚如翡,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卻沒想到,戚如翡竟然真的來了。
「阿翡。」沈琢走過去,拉住戚如翡的手,放在手爐上:「你怎麼來了?」
「我瞧你半天沒回來,怕你爹為難你,就過來瞧瞧。」
說話間,戚如翡從孟辛手裡接過傘,為沈琢撐著。
她這樣,讓沈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