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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正德十六年,時任廣東海道副使的汪鋐領兵收復被葡萄牙人佔據的東莞縣屯門島,擊敗葡萄牙艦隊,史稱「屯門海戰」。在這場中西方第一次交戰的戰爭中,大明雖然獲得了勝利,但在戰鬥力上已經弱於遠道而來的葡萄牙人。
尤其體現在武器上。
汪鋐明顯感覺到弗朗機炮的發炮速度極快,遠甚於明軍使用的前裝跑,故而將繳獲的艦炮送到北京,請求朝廷仿製。
客觀來說,衡量一個國家先程序度絕不應該以「有什麼」為標準。明朝雖然沒有發明出後裝填火炮,但是生產力仍舊是整個世界中最強的。只要得到了啟發,有了動力,大明製造的火炮,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超過了弗朗機炮。並且在萬曆平倭之戰中,遼鎮李如松大量使用火炮和三眼銃,在朝鮮將一個個吹得神乎其神的日本戰國名將轟趴。
李如松雖然發現日本鐵炮已經勝過了明國的火繩槍,但在巨大的勝利面前,並沒有引起特別重視。而且當時明國自己創製了取材於弗朗機的鳥銃,以及後來又引進了魯密國(今土耳其)的魯密銃,列裝神機營。故而在燧發槍專案上,並沒有太大的投入。
更有一點,當畢懋康以南京兵部尚書的職銜提出配裝燧發槍時,已經是崇禎八年之後了。那時候大明的家底差不多揮霍一空,「加派」才是朝堂上的主旋律,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去給京營換裝?何況京營腐朽到了那般地步,就算是要換裝,起碼還有六成的投資要落入私人口袋。
朱慈烺即便再不懂軍事,也知道打火機比火繩要高階,未來的槍械也沒見拖著跟繩子的。有這樣的大趨勢判斷,上馬燧發槍可謂是鐵板釘釘的事。
做事必須有先後,雖然燧發槍的製造是打造新軍重中之重的事,但如果上來就要搞遂發槍,自己出宮防疫的目的也就成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早前讓沈廷揚去南方拉贊助問題不大,但是槍炮設廠開工,必須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才能著手。
如今名正言順領了京營,又有可能去洛陽撫軍督戰,時機可以算是成熟了一部分。真正要說徹底成熟,那只有等他找到一塊最合適發展的根據地之後了。不管怎麼說,現在可以先將兵工廠的班子搭起來了。
田存善才跑到門口,太子殿下的第二句話已經追了過來:「準備一下,明天我要去安民廠。」
安民廠是崇禎皇帝關照太子「萬萬不可去」的地方,好像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事實上皇明從成祖年間就設立了火藥局,從來沒有像萬曆後期乃至今日這般頻發事故。
作為後世的企業管理者,朱慈烺很清楚其中病灶所在。
責任心缺失。
明人對火藥絕不陌生。自從宋元以來,火藥就從丹客的密室中走向了戰場。到了太祖打天下的時候,沐英已經成熟地制定出輪排放槍的火器戰術。到了戚繼光時代,火藥已經做到了顆粒化,配方也極其接近最優配比。戚家軍的火器配裝率幾近五成,也沒鬧出火藥爆炸的事故。
正是因為萬曆後期文恬武嬉,各個衙門的長官只會做官不會做事,竟然用鐵鏟去挖結塊的火藥,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朱慈烺讓劉若愚的侄子掌管安民廠之後,因為時間還短,並沒有發生安全事故。不過那個木訥膽小,甚至連字都不識的劉維到底幹得如何,朱慈烺還沒有顧上問。他這回要去安民廠視察,主要就是看看火藥廠的產能到底是多少,各鎮動輒就要萬斤火藥,到底能否生產得出。順便也要去檢閱肖土庚的火槍兵訓練情況。
作為唯一一支不駐紮在東宮外邸的部隊,火槍手的訓練是五日一報,因為主要是技術訓練,所以考核手段也有些欠缺,讓朱慈烺心中沒底。
太子巡視安民廠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倒不是田存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