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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很瘦, 瘦到可以稱之為纖細的地步。
男人的面板是種許久不見日光後的蒼白, 蒼白得有些病態, 半張臉被繃帶纏著,手插在外套衣兜裡, 聽見五條悟的質疑, 他略微睜大眼睛, 露出真誠的笑容。
這個太宰治給人的感覺非常成熟, 他也許仍然不如五條悟年長, 可現在兩個人站在一起, 他反而看起來是成熟的那一方了。
「怎麼會。」太宰治和煦地說:「我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五條悟重重地「嘁」了一聲, 語氣滿是質疑,他平日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對待過,眼下也是忍著怒氣:「真的?由現在的你來說這話,可信度可真低呢。」
現在的太宰已經超出了五條悟理解範圍,他能看見這個人,能聽見他說話,除此之外,六眼再也獲取不到一星半點的資訊。
幾天之前,太宰治的情緒於他還猶如天上的日輪般清晰,而那個明顯不對勁的太宰也多少能窺得一二,而眼前的男人卻是徹頭徹尾地無法揣摩,就像試圖去抓握一把空氣,無論怎樣都是徒勞的無用功。
他自以為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不適應,卻不知道對面的人早已看穿了他,太宰治看了五條悟一會,輕快地笑出聲,笑得樂不可支,過了一陣,他停下笑,正色道:「真的沒有。」
「來這裡之前我在嘗試著做硬豆腐。」太宰治取出衣兜裡的手,纖長的手指的,水漬還沒有幹:「這種事情我是不會說謊的,今天能發生點新奇的意外,倒也不錯。」
五條悟緊繃著臉:「接下來你想幹什麼?」
「什麼也不幹。」太宰治甩了甩手,見到白髮男人難以言喻的表情,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浮現起一些無奈之色:「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忙吧,不用在意我,我隨便找個地方呆一段時間,就當作是度假。」
「我向你承諾絕對不會惹出任何麻煩,可以嗎?」
「不用。」五條悟說:「我是問,你想幹什麼。」
雖然這是他見過最正常的太宰治,可他似乎從直覺角度否認了他的正常,而且這個人可以說是所有太宰治裡面他最不喜歡的那個——毫無理由,也許是他的臉色太蒼白了,蒼白到像是他的生命之火已經要熄滅一樣。
但五條悟又覺得自己產生了錯覺,畢竟任誰來看,都會覺得那個「那個太宰」,竟然有一天也能成為立派的大人。
「豆腐。」五條悟突然問:「你為什麼要做硬豆腐?」
「是一種自殺法。」太宰治的姿態是前所未有的坦然:「硬到可以當作武器的豆腐,我成功將它的硬度又增加了三成,不過我不打算用它來自殺,這些豆腐是用來吃的。」
「你嘗過味道嗎?」
「沒有,不過味道應該很好。」
他嘆了口氣,慢慢說:「真是個好方法啊。」
五條悟全部的話頓時全都噎在了嗓子眼裡,堵著噎著,硌得他難受,胃裡像是墜了塊石頭,再塞滿蝴蝶。
他不是沒見過太宰治吵吵嚷嚷著準備自殺,他一度非常苦惱,到底怎麼才能讓自己的學生對這個世界產生一點興趣——
但沒有任何一次能帶給他如此感受。
少年朝氣蓬勃地念著去死,猶似期許著遠大前程,男人嘆息著說著自殺,卻如一堆即將燃盡的木柴,碰一下就要碎成灰渣。
「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你想做什麼?你說過想度假是吧,要去哪裡?」他固執地要問出個所以然,想要知道這人到底在思考些什麼——現在的他是否會期待些什麼。
太宰治嘆了口氣,給出了一個完全超乎他意料的答案。
「我想睡覺。」
自從太宰治成為afia首領,四年的時間,afia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