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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終於看不過去,跳上書架,用貓爪扒拉下一隻精緻漂亮的金屬盒。
太宰嘆了口氣,掙開五條悟的手,走過去拿過那隻金屬盒,盒子裡面是被妥善保管好的信件,落款都是同一個人。
七海建人。
他們倆的溝通總是是單向居多,太宰的回信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但七海建人卻始終保持著穩定勤快的頻率寫信給他,長此以往,就積累了厚厚一沓。
「出版這些信件吧。」太宰說:「在我看來,這些信件比我貧乏的文字要好一萬倍。」
三輪霞怔怔地望著他,眼前的少年輕輕笑著,語調還是輕飄飄的,但她卻第一次從對方的聲音裡聽到了些可以稱之為堅實的東西。
「如果不是您寫的,出版社那邊……」
「我說過的事情不會出錯,三輪桑,出版社其實並不在乎我寫了什麼,只要有小菅銀吉這個名字就行。」他不容置疑地打斷三輪霞:「我已經對這些信件涉及的真實資訊做了處理,落款使用化名——娜娜米。」
此刻天色剛明不久,日光終於挪到合適的角度,一縷光柱正好落到那隻刻著夏蟬的盒蓋上,反射出的光斑虛虛綽綽地落到少年柔軟的頭髮,五條悟無端心頭一動,伸出手,對著那縷光柱晃了晃。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素色的信箋上。
「——你們隨便起個名字吧。」
第31章
「你還真的很喜歡七海。」
在去商場的路上, 五條悟手揣著兜,彎起眼睛:「很少見你對什麼東西表現出喜愛呢。」
太宰敷衍地嗯了一聲,順手薅了把夏油傑的貓頭。
布偶貓懶洋洋地用爪子在他的袖口撓了兩下, 以示抗議。
這些日子他漸漸明白了為什麼七海建人在太宰治眼裡好感度那麼高, 歸根結底, 還是因為太宰治本身實在矛盾透頂, 扭曲得像一條被擰過的毛巾。
他想死,但又對這個世界抱著微乎其微的一丁點期盼,彷彿期盼著在倒計時來臨前尋找到些什麼,但他又活得太過通透,能糊弄過平常人的大義在他眼裡比路旁石頭還不如。
夏油傑暗自嘆了口氣。
[生存的意義啊……]
所以對太宰治來說, 他一方面不喜歡過於純粹的東西, 純粹的善惡黑白在他眼裡都脆弱得猶如蝴蝶翅膀——他喜歡另一種意義上堅固而又永恆的存在, 恰好七海建人完全滿足了這個標準。
他這個學弟非常立派地堅守住了自己的本性, 心澈澄明, 見識過最陰暗的角落, 能接納黑暗,深知自身弱小, 卻能堅定不移地站在那條他自己劃出來的黑白界限上,對弱者懷著極致的柔情和同情。
而七海建人的理想,遠遠不是夏油傑那種絕望易碎的大義所能比擬的。
是顆更渺小,卻也更熠熠生輝的星星。
夏油傑有點微妙地掃了太宰治一眼, 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發現, 太宰其實很容易被一些立得住腳的【絕對】所吸引,例如伏黑惠那種經過思考得出的拯救論,所以這小鬼對伏黑惠的態度就挺好的……
他又瞥了五條悟一眼,打了個哈欠, 眼珠迅速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光。
[悟的強大也是一種絕對呢,太宰大人。]
五條悟其實沒想太多,他自從認識太宰治以後,這人就是一身萬年不變的打扮,既然買東西就多買一點,十幾歲的少年天天穿著西裝比七海建人還上班族,他隨便找了兩家襯衣店,讓店員給這小鬼量身體資料,自己則用六眼觀察哪家甜品店比較好吃。
「你在這裡啊。」五條悟說:「我剛轉身你就不見了,治是走丟了嗎?」
太宰治氣定神閒地坐在遊戲廳,一邊摁手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