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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翎說得好聽,然而一走進去,他就一揮手用靈力封住了宮門,還佈下結界隔絕了宮外的聲音。
若是有人問起,他也只是推辭嫌棄外頭太過吵鬧。見他不再亂發脾氣,徐杭與其他修者多少鬆了口氣,便在這等小事上由他去了,卻不知因此惹了不該惹的人。
敖夜當真挺直了脊背,一直跪在門前等候。
這一跪就是一天,從日出到日落。直至京城內外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和著涼意入骨的秋風一道帶走了白日留下的餘溫。
敖夜渾身濕透,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高大的身軀在秋夜的冷意中忍不住顫慄。
他死死地盯著迎仙宮那扇緊閉的大門,心裡頭的期冀之火一點點熄滅。他終是知道了,那扇門不會開啟,裡頭所謂的仙人也不會給他一枚能救他阿孃的丹藥。
膝蓋痠痛,小腿麻痺,敖夜咬著牙起身,想趕回去見阿孃最後一面,卻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撲跪在泥水裡,狼狽不堪。
頭頂的雨點陡然消失,耳畔的雨聲卻在漸漸變大。敖夜低著頭,被泥水模糊了的雙眼隱約看見身前有一抹被風吹起的紅色衣擺。
他茫然地伸出手,待緊緊攥住那抹紅色之後才知一切並非幻夢。
敖夜緩緩抬起頭,逐漸清晰的眼眸映出佘宴白高挑的身影與一貫蒼白的臉龐。
佘宴白一手執傘,一手伸向地上的人,臉色不比此時的敖夜好多少。
「我……回來晚了。」
「宴白,你知道嗎?我要沒有阿孃了。」
敖夜聲音沙啞,眼眶泛紅,冰冷的雨水從頹唐的臉龐滑過。無人知曉,那雨水中是否摻雜了一些鹹澀的眼淚。
佘宴白的指尖縮了縮,眉頭微蹙。
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敖夜借著佘宴白的手艱難起身,然後緊緊擁住他,在他耳畔哽咽著重複道,「阿白,阿孃要離開我了。」
佘宴白丟開傘,回抱住此刻與他一樣渾身冰冷的敖夜,輕嘆一聲。
「不怕,你還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 1、晚安,啊啊啊——
2、無能狂怒的作者菌:宴白,你良心不會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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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空越來越陰沉,雨也愈下愈大。
敖夜眼前一片模糊,只能迎著蕭瑟的秋風,憑著記憶驅使身下的駿馬奔向皇宮。
他上身微俯,雙手緊握著韁繩,小腿不斷地輕撞馬腹,一直催促馬兒快跑的聲音幾近嘶啞。
所幸不論來去,路上皆無幾人,得以令敖夜無所顧忌地縱馬疾行,一路幾乎暢通無阻。
佘宴白坐在敖夜身後,蒼白的臉頰貼在他濕透的背上,兩人體內的氣息再次開始交融。
他狹長而幽深的眸子望著後方變得越來越小的迎仙宮。忽而,那濕漉漉的眼睫輕輕一顫,摟著敖夜腰身的手臂也漸漸收緊,一抹紅唇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直線。
馬兒載著兩人進了京城東門,又過了皇城大門。
待到宮門時,守門的侍衛欲阻攔。
敖夜直接扔出太子令牌,一拉韁繩,馬兒會意地往前一躍,穩穩地落地後已是入了宮城。
宮城內不得縱馬,這條規矩自東秦建國伊始便立下。
然而在今日,卻由它的下任繼承者親自打破。
急促的馬蹄聲在空曠的深宮裡迴響,最終在棲鳳宮外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