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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的民謠沒有幾句就結束了,舞臺上方突然打下幾束燈光,照著臺上的某幾個女孩子。同時,言曉螢聽到舞臺下方傳來一道鼓掌聲。
她的注意力從一開始就被舞臺上的演出和沈嗣音吸引住了,因而沒有留意到臺下,此刻視線下移,才發現臺下是分成左右兩小爿的觀眾席。年深月久,椅子破損髒汙不少,是暗沉沉的紅褐色,卻依稀可以從邊角縫隙處窺見原本該是鮮艷的亮紅色。
不算大的觀眾席上,只有第一排坐了一個中年男人,正稀疏而又響亮地鼓著掌。
啪。啪。啪。
迴蕩在空蕩的場地裡,無端讓人瘮得慌。
突然,男人站了起來,抬腳往舞臺的方向走去。言曉螢的視線隨著他的腳步重新回到臺上,卻驚得呼吸一窒。
臺上的許多束燈光和十幾個女孩全都不見了,只剩下沈嗣音一個人,站在舞臺最邊上原本就屬於她的位置,被一束燈光圈在其中。言曉螢站得場地的最末看不真切,但她知道年幼的沈嗣音一定很害怕,因為她自己的心就像寒風裡的一片枯葉,都要抖碎了。
她也想走上前,但兩腳卻像被釘在原地一般,不能動彈。
中年男人很快走到了沈嗣音面前,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不收回,轉而摸上了小女孩只有巴掌大的臉頰,甕聲甕氣地笑道:「從前真沒發現,我們嗣音長得這樣好看。」
言曉螢頓時感到一陣頭重腳輕的噁心感,幾欲嘔吐,片刻晃神之後,場景再次變換。
這一次是一條室內的走廊,走廊的牆面斑斑駁駁,還有幾個小孩子髒汙的手印。小小的沈嗣音從走廊的一頭無聲無息地走出來,走到另一頭一扇半掩的房門外,附耳過去窺聽。那房門上有塊玻璃插牌,赫然寫著「院長辦公室」。
她不知是聽到了什麼,人像一片小葉子,簌簌地顫抖起來。
言曉螢實在想和她說說話,便從轉角的牆體後探出身來向她招手。可沈嗣音原本就在偷偷摸摸地偷聽,心裡格外的緊張心虛,猛地看見一個人,怎能不被嚇一大跳,當即輕呼著退開一步。
也就是這一聲呼叫,引來了辦公室內人的注意——「誰?!」有人推門而出,正是幾分鐘前坐在舞臺下鼓掌的中年男人。
沈嗣音速度再快,此刻也逃不掉了,她孤零零地站在空闊的走廊中央,在男人的視線底下暴露無遺。他們之間只隔著幾米遠,一個孩子一個大人,還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男人,即便轉身再跑,也絕對跑不贏他。
那男人看到沈嗣音,反倒笑了,原本陰沉的臉色舒展開,說:「嗣音啊,找我有什麼事?不如到我辦公室裡坐下慢慢說?」甚至向她的方向探出一步。
言曉螢心裡一急,手上隨便在牆角抓了根棍子便沖了出來,把沈嗣音擋在身後。
那男人見莫名其妙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不認識的人壞自己的好事,乾脆不再偽善,眼裡兇光畢露,惡狠狠指著她道:「你什麼人?我們院裡根本沒你這號人物!趕緊滾,不然我可要報警了!」
言曉螢多少看出一點門道來,心裡又氣憤又憐惜。她在夢裡向來是很無畏的,此刻更覺得正義與勇氣像滾熱的泉水源源上湧,冷笑道:「那正好,報警吧!把這裡的女孩子們都挨個問一遍話,看看警察是抓我還是抓你!」又扭頭對僵在原地的女孩子喊,「快跑!快跑!」
中年男人當然不願意到手的肥羊落跑,當即往言曉螢身上撲去,想越過她去逮沈嗣音。卻想不到這女人的手快得很,手裡的棍子已經在自己膝蓋上來了一下,但女人的動作和力量到底比不上男人,他再一撲,對方只能拿棍子勉力一擋,被自己握在手裡,兩兩僵持不下。
眼看沈嗣音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凝望了言曉螢一眼,流著眼淚開始跑,他心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