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我是一個很溫柔的托洛茨基(第1/4 頁)
雪花,在空中飄蕩著。
晃晃悠悠地,如一片落葉,迎著風,飄浮在空中。
雪花落下,或是落在工人的肩膀上,或是落在正轟鳴工作的機器上。
黑色的工業與白色的雪花,一上一下,本應隔絕,卻又互相交融,形成了一副視覺感官的美麗圖景。
房間內,托洛茨基緩緩醒來。
長久以來的監閉生活讓他的身體異常虛弱。
警惕性,也變得越來越高。
當他醒來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一面洗刷得白淨的牆面。
耳邊,是機器的聲音。
轟隆轟隆地,顫動不止。
工人們有說有笑,時不時從樓下走過,然後交談幾句,便迎來了一陣歡笑。
這時,外面樓梯口處響起了聲音。
輕盈的步伐,一步步地踏在鋼鐵製成的樓梯上。
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房門被開啟了。
一位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正端著一個木盤,盤裡都是乾淨的清水。
該是看見一直昏迷不醒的托洛茨基醒來了,婦女愣了一下,連忙放下這盤清水,朝著下面大喊著什麼。
很快,房間內有多了幾個人。
幾名孩子和兩個年輕健壯的男性工人。
托洛茨基正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喉嚨一陣幹痛。
心細的孩子先給他端來一杯水。
捧在手心上時,托洛茨基只感覺到這杯水的溫熱。
孩子笑嘻嘻地說道。
“大叔叔,水是剛煮開的,你要慢慢喝,可別燙到了噢。”
將水煮開?
托洛茨基挑了挑眉。
他可從未聽過,俄國人有這個習慣。
又或者說,他從未聽過現在的人,有這個煮開水的習慣。
雖說如此,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道了一聲‘謝謝’。
細細吹開上面的熱氣,稍微抿了一小口,滋潤一下自己乾燥的嘴唇。
身邊的人並不著急,那兩位男性工人更是帶著一種宛如看著親兄弟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從來沒有被人以這樣的眼神注視。
在《火星報編輯部內,他與普列漢諾夫是為競爭,與弗拉基米爾是為合作。
在外面,演講時,自己的激昂可以吸引一大批受眾。
在談判時,他對投資者和合作者往往都是步步緊逼,不留有任何餘地。
“他是一個持才傲物人,很有才華,很有理論見識,然而卻又是一個十分嚴厲且不講情面的人。”
曾經,有人對他做出如此的評價。
無法溝通、難以相處、可以把人給活活氣死。
儘管在一開始的時候,托洛茨基確實是為這樣的不理解而感到悲傷。
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這一習慣,讓他對付這種處於階級之上的人,更加從容不迫。
可唯獨這一次,他感到了一絲不知所措。
工人兄弟的熱情,婦女的關懷,孩子們的純真。
這些,都是托洛茨基很少遇見的東西。
在以前,別人都是以敬畏、崇拜或者厭惡的目光對著自己。
唯有親切,從未有過。
“《火星報的編輯部,是一個比西伯利亞更加寒冷的地方”
在與弗拉基米爾交談時,他曾經如此形容這裡。
儘管,他是因為《火星報而出名,也因為《火星報對他的欣賞而大力扶持。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如此埋怨。
“沒有任何的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