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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沒太看清她的臉色,循聲問:「那,還要重新沏一壺嗎。」
胭雪把茶水放在桌上,低頭整理著衣服,「不了,我衣服都濕了,還是重新換一套吧,這會也不知道父……父親走了沒有。」
她叫「父親」時,喉嚨都是艱澀的,還好後面話語正常了,沒引起何媽媽懷疑。
「要不奴婢去看看。」
胭雪忙道:「不,不用了,還是先給我換衣服吧,夜裡我怕著涼。」
她現在心慌慌的,也不想見段鴻,生怕何媽媽去看了後,把段鴻引來。
結果她剛換上衣服,外面下人就來通傳,說是郎君過來了,看看小姐睡沒睡。
胭雪慌了,臉色很不好,她故作整理衣服的樣子,才沒讓何媽媽注意到臉上蒼白的受到驚嚇的神色。
「我,我都快睡了,這就便睡。」她踢了鞋倉促上床,拉上被子,蓋住頭,雙眼緊閉,「何媽媽和父親說一聲,今日練字實在累著了,我先睡了。」
段鴻看著何媽媽來報,本還想著與胭雪說一聲,他今夜就不在這座私宅歇下了,沒想到那小丫頭睡的竟這般早。
「還是個孩子。」他理解的點頭,「讓她好生歇息吧,來日我再看她。」
段鴻一走,胭雪的心也沒安穩下來,何媽媽回房看她時,被直挺挺的坐在榻上的胭雪嚇了一跳。
昏暗中胭雪呆呆回頭的樣子,宛若中邪一般。
春日多雷雨,夜裡下的總是讓人不安心。
驚雷打下來,伴隨著閃電,讓屋裡霎時明瞭又暗,燭火搖曳不斷,三津站在案前,等待著謝猙玉將所得的情報翻閱完。
下一瞬,就見那本寫滿情報的摺子被謝猙玉揮手砸到地上,他冷笑著同三津道:「我還真不知道,我身邊竟然藏了個這麼個能耐的人。」
屋外由於下著雨,已經聽不到院子裡被罰的下人的慘叫了,連血水也都沖刷不見。
自從胭雪在妙音寺失蹤,謝猙玉以為她是被拐子給擄走了,妙音寺人多口雜,什麼三教九流都有,她被擄走應當也是看她孤身一人,身邊沒個照應,有別的膽大的就想鋌而走險,畢竟富貴險中求,如此也是情有可原。
動了他的人,謝猙玉自然要查個清楚,要找人對謝猙玉的勢力來說,並不算困難。
事出當日,他便讓三津去了城門偵查,讓人守著看當日出城的有哪些。
可查到的人裡並沒有胭雪的蹤跡,謝猙玉便想是不是有人針對他來的,三津派了三方人馬行動,府裡的人沒放過。
尤其是謝修宜與高氏還有段淑旖那裡,讓謝猙玉感到有意思的是,查到的背後有關的人,居然不是謝修宜也不是高氏。
更不是高峰,而是他那個大哥的新婦,所謂的長嫂段淑旖。
段家的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找他身邊那個小蠢貨的麻煩了,初時謝猙玉本是不在意的,一個婢女,不管在主人家過的多不好,從前的往事與他有什麼幹係。
到了他身邊就是他的人,聽他的話就行。
他讓三津查也查了,實際上,他所瞭解到的胭雪父母是「柱生」「桃葉」的身份,知道的比段鴻還要早,三津說其中還有疑點,謝猙玉卻沒了興趣。
有沒有疑點他並不想知道,他也沒有要替對方查清這些疑點的義務,於是三津也沒有再查下去,暫時將此時按下,若有機會再查就是。
可是沒想到,這回,謝修宜的新婦給了他一個驚喜,居然將手伸到了他的院子裡來。
胭雪失蹤,與段淑旖有聯絡,查清了是段鴻帶走了胭雪的,謝猙玉便讓人林子安打頭的言官在朝堂上狠狠的參他。
段鴻為了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已經佈局許多年了,怎會允許這時候出差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