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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木用手指按壓太陽穴。想起小時候的事。神成的父親看自己妻子的眼神帶著崇拜,有一次還買了一大束紅玫瑰回來。
微胖的、為人和藹的神成父親跟鄰家少年對上視線,害羞地笑了笑『今天是結婚紀念日』。
沉浸在回憶中的齋木聽到千惠美的聲音。
「靜君說他沒有聯絡過自己的媽媽。那孩子真的是一個人。明意外地很會照顧人呢。 小朋還在的時候也是,各方面都照顧得很好」
這你就看走眼了。如果真的會照顧人,朋就不會死。千惠美的眼睛永遠只會看到她想看的。
齋木低下頭扭曲了眉。
「……我吃飽了」
正想離開餐桌時,千惠美的聲音追了上來。
「我說、明。你對靜君溫柔一點吧」
齋木假裝沒聽到,離開了廚房。
什麼溫不溫柔的,我跟他又不是那種關係。橫亙在自己和神成之間的不是他鄉遇故知的親情,也不是陽光正好的友情。而是如黑色煤焦油般黏稠的嫉妒、慾望和愛憎。更何況事到如今說這個已經晚了。他都用柺杖揍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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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過去畫室看看靖夫時,畫室的門就開了。
靖夫來到了走廊。看到齋木後露出了疲憊的笑容。
「剛剛抱歉了」
白天的躁鬱已經消失無蹤。就像擺脫了外靈附身一樣。
「完成了嗎?」
靖夫點了點頭。然後尷尬地轉過身,問「印刷公司考慮得如何?」
「不,不用了。只有那邊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齋木不假思索地答道。靖夫一臉意外,最終還是瞭然地點點頭「是嗎」。
然後靖夫欲言又止地說「……那幅畫」。那幅畫指的是神成的畫吧。但他很快就閉上了嘴。齋木假裝沒聽到。
回到房間,開啟放在床邊的布包。從靖夫手上奪過來的三幅神成的畫。
齋木目不轉睛地凝視藍色的畫。回到老家就感受到神成濃鬱的色彩。想忘也忘不了。回過神就發現自己老是在想他的事。
看著畫,突然就想起來了。剛上中學的暑假。跟藍色畫一樣,時間臨近夜晚。從羽毛球社團回來就看到隔壁停著一輛黑色的車。神成驚惶地從車裡飛奔出來。
「小明!」
只叫了名字就沒再說話了。神成驚惶地躲在幾乎跟他一樣高的齋木的背後,低下了頭。
「……幹嘛啊?」
狐疑地看了看神成繃緊的側臉,然後又看向了車。是輛紮實厚重的轎車。怎麼看都是有錢人開的車。駕駛席上能看到工薪族風貌的男人的身影。年齡約四十歲。
「熟人?」
神成不置可否。只是牢牢抱著齋木的手腕。
男人沒有出來追神成,而是把車開走了。神成見狀安心地撥出口氣,放鬆了肩膀。搞不清楚狀況的齋木歪了歪頭。看到神成的臉後嚇了一跳。因為他眼角滲出了眼淚。
「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神成使勁搖頭。
「……那個,我想快點回家。羽毛球社團超級累的。懂了嗎?……手、鬆開」
「……我不想一個人……」
沒法留下快要哭鼻子的神成,齋木把他帶回了家。
那一天,奶奶去東京的志奈子家玩了。朋住院,千惠美去陪護。靖夫雖然在家,但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外他都不會從畫室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