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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的時候,教坊樂工裡多了一個人,奉鑾視若未聞,其他人全然一副麻木神情,沒人會在乎到底人是多了還是少了。
像他們這種地方,只見新人換白骨吶。
第七十六章 有變
昨夜傾盆的大雨,幾乎是將大地清洗了一遍,窗外修竹青翠欲滴,墜著水珠子往下淌,大開的窗戶門上糊著濕透的紗幔,顏色也由艷麗的緋紅色透成豬肝色。
更別提地上乾涸的血跡,板結成片,讓人難以忽視。
江半夏緊皺著眉頭仰躺在椅子上,嘴唇抿到一起。
「起來。」她一腳踹在程璧和的背上。
正在做噩夢被人追殺的程璧和,只覺背上一陣疼痛,他被迫睜了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映出一個穿紅衣的少年,那少年白的好似好似艷鬼。
程璧和當下一哆嗦,嚎道:「鬼啊!」
「什麼鬼。」江半夏又給了他一腳,徹底將程璧和從迷糊的狀態中踹醒。
「你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程璧和也不再維持他讀書人的風度,當即叫道:「嚇死我了!」
江半夏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不妥,這是她從馬文瑞櫃子里拉出來的,除了顏色出挑,別的什麼都沒有,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袍子。
心有餘悸的程璧和用眼睛偷瞟江半夏。
「起來,去外面打點水回來。」江半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有點燒。
躺在地上的程璧和掙扎道:「你先給我鬆綁。」
「鬆綁?」江半夏眉毛一挑,輕笑一聲:「好呀。」
說著她掄起手邊的大刀對程璧和砍去。
「別啊!」程璧和打著擺子,看到那把刀就讓他想起這個人昨晚收割人頭的可怖模樣,幾乎是一刀下去就是一個人頭。
程璧和誇張的慘叫一聲,眼見著他身下又多出一灘黃色液體,騷味十足。
「噗嗤」江半夏手起刀落,綁在程璧和身上的繩子應聲而斷,她嗤笑道:「瞧你這點出息,枉為讀書人。」
「我」程璧和哆嗦的想為自己解釋,可他身下的那灘液體讓他實在難以開口辯解。
身為讀書人的驕傲讓他在這一夜之間一天之內全敗光了。
索性程璧和破罐子破摔,他也不裝了,直接箕坐在地。
江半夏幽幽道:「別往後靠。」
程璧和聞言轉身去看,地上整整齊齊排列的死屍,各個死相猙獰,他嚥了一口吐沫,兩股顫顫,幾欲崩潰。
「都死了,怕什麼?」說完江半夏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她將刀挎回腰間,望著逐漸泛白的天色,她道:「換身衣服,我們走。」
一夜過去,按照陸埕對此案的重視程度,定會派人加急趕路。
此時還未來,恐怕,事情有變。
人證必須保住,江半夏決定先帶著程璧和回京都。
可程璧和死活不肯跟江半夏走,他梗著脖子揚言江半夏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會離開書院半步。
「是嗎?」江半夏當即就給他一拳,問:「走還是不走?」
「不走。」程璧和硬氣道。
又一拳招呼到臉上:「現在走嗎?」
「不走。」他被打的鼻孔直冒血。
初入北鎮撫司時,裡面的人就教會她一個真理——那就是打。
打一頓不行就打兩頓,總有人熬不住說了實話。
「現在能走了嗎?」江半夏問道。
程璧被打的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停的哼哼:「能能」
「能就起來趕路。」江半夏鬆了松護腕,她的手稍微抬高了一點,就嚇的程璧和不自覺的向後退。
他是真的怕這個人了,那拳頭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