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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母當年修為已頗驚人,在地丘中又浸淫了數十載,業已有了神級實力,這等近距硬碰硬的博命相拼,使的又是霸烈無比的陽極氣刀,換了旁人早已一命嗚呼。饒是青帝神威蓋世,也傷重難支。
汁玄青格格大笑,突然一弓身,「哇」地鮮血狂噴,斷線風箏似的朝後破空飛奔,重重地撞在山壁上,骨骼「格啦啦」一陣脆響,左臂齊肩斷裂,再也無法動彈。雖然偷襲得手,但被他氣刀掃中,亦經脈碎斷,兩敗俱傷。
廣成子撫掌嘆道:「肉身盡毀,神識巍然,不愧是大荒青帝!句木神,以你這等修為,又怎敢弒帝篡位?」
大袖一揮,一個五彩石印沖天飛旋,在青帝二人頭頂炸散出萬千絢芒,瑰麗不可逼視。
句芒骸骨焦黑,牙骨格格亂撞,口中竟仍淒號不絕。被那石印一蓋,一道碧光登時從泥丸宮中破舞而出,青煙似的收納其中。骨骼轟然炸散,慘呼立止。
一代梟雄就此魂飛湮滅。
拓拔野大凜,翻天印的神力當日早已領教,想不到竟有吸納元神之威力。眼下青帝重傷在身,如何能擋?喝道:「廣成子,你先是使詐偷襲,現在又乘人之危,算得什麼英雄好漢?有膽便來與我一戰!」半空抄掠,天元逆刃銀光怒爆,遙遙指向廣成子眉心。
廣成子哈哈笑道:「成王敗寇。做大事者豈能拘泥小節?原以為拓拔太子智勇雙全,有王者之風,想不到竟是一介婦人之仁的草莽匹夫。可惜,可惜。」
指訣變幻,翻天印激旋下沉,絢光離心飛甩,狂風大作。
拓拔野呼吸窒堵,衣裳獵獵,眼睛幾乎無法睜開,整個人像被滔天巨浪層層推送,跌宕起伏,再也不能往前一寸。
姑射仙子翩然飛起,與他並肩凝空而立,低聲道:「拓拔太子,借無鋒劍一用。」
從他手中接過斷劍,劍氣橫空,與天元逆刃的銀厲刀芒齊齊指向翻天印底部。
轟然連震,霞光四射,石印稍稍朝上反彈。
青帝驀地大喝一聲,雙臂一震,周身衝起深翠淺綠的氣罩,火焰盡滅,但周身焦黑,白骨突錯,瞧來極是慘烈。陡然飛旋衝起,喝道:「拓拔小子,讓開!」
極光氣刀轟然鼓舞,如虹橋倒掛,流麗萬端。
「嘭!」石印沖飛,蓮花似的氣浪層疊怒放,那排山倒海的壓力登時迸散開來。
廣成子身軀一晃,腳下松枝「喀嚓」迸斷,眼中閃過駭異驚佩之色,笑道:「果然是『流星隕鐵沉於山』。想不到青帝陛下經脈盡斷,居然還有如此神通。看來我不盡全力是不成啦。」
足尖一點,從橫松俯衝而下,黑髮飛舞,兩掌合十,雙眸碧光大作,口中念念有辭,驀地彈指喝道:「大!」
「轟轟」連聲,彷彿驚雷疊爆,翻天印絢光四射,霎時間竟漲鼓了數百倍,變成一個長、寬近百丈的五色巨石,將狹窄的山壑填塞得滿滿當當。
拓拔野剛與姑射仙子並肩衝起,又覺當頭如崑崙壓頂,喉中腥甜狂湧,驀地朝下沉落。
抬頭望去,翻天印一丈丈地轟然壓下,刮過兩側山崖,摧枯拉朽,土崩石裂,碎石土霧濛濛飛舞,在五彩絢麗的氣光照耀下,宛如流星飛雨,燦燦生光。
青帝冷冷道:「就算你傾盡全力,又能奈我何?」巍然不動,極光氣刀滾滾飛舞,像是擎天光柱,緊緊抵住翻天印的底部,巨石每下沉一寸,都要爆炸開洶湧氣浪,撞得兩側峭崖山崩石落,震耳欲聾。
他雖然被波母的地火陽極刀擊成重傷,但神識深種,固若金湯;再加上修煉所謂的「回光訣」時誤打誤撞,因禍得福,修成了曠古絕今的「無脈之身」,真氣不循經脈而走,隨心所欲,是以縱然經脈盡斷,骨肉燒灼,仍能發揮出七成真氣。
僅此七成,已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