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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則必缺,物極必反。
師徒一場,也只能言盡於此了。畢竟蘇夷成親過得好與不好,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
出了青衣巷,孫勝扯了扯喬知舒的袖子,喬知舒的眉眼微垂是天生的,這自帶的溫柔憂鬱很容易讓人誤會。
孫勝大大咧咧道:「要我說啊,先生和師娘才不是良配!你一開口就說了師娘在咱們家很傷心,你看先生根本無動於衷,你別瞎操心了,可能先生根本就不喜歡師娘呢。」
「只希望餘姐姐能早日覓得良配,和先生各自安好。」
蘇夷小時候家中還是富裕的,蘇母是商戶千金,蘇父是舉人老爺,蘇父去世之後,蘇母一個千金小姐除了收拾家院,燒燒火,便什麼也不會了,更別說是賺錢養家的營生。最開始,還有蘇母的雙親接濟他們,雙親一辭世,親戚們就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打發了他們母子兩個,蘇母帶著兒子坐吃山空。
搬到青衣巷之後,蘇夷就明白了,娶妻當去『豆腐西施』。他婉拒了所有富家閨閣嬌養的小姐,因他欣賞餘蘭和盛雪這一類不靠孃家,不靠夫家,自身本身能幹,有能力的女子。
若不是盛雪有情,他這輩子將會順理成章地迎娶餘蘭這個『賣鞋西施』,而後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在書房發奮讀書,考取功名。
蘇夷看著家中準備的八彩,又寒酸又粗陋,他想起喬知舒那句『盛雪不做沒有回報的事』,起身打斷喜氣洋洋、喋喋不休的母親。
「娘,我去讀書了。」
天要下雨,先生要娶妻,喬知舒掌管不了別人的人生,只能做一個旁觀者。
這日,旁觀者跟小舅、孫勝一同去了臥龍禪寺,在佛前跪拜祈求保佑盛堯,之後就去後山看望崗兒了。
崗兒十一歲了,身子還是單薄羸弱,大眼睛周圍沉澱了一點深色,除此之外面容瑩白,顯得稍微有點膚色不勻,他長的和大哥一點兒都不像,盛堯濃眉墨發襯得五官很英氣很華麗,崗兒眉毛髮色卻都很淺,大概是他更像方荷。
但是兒子像娘,金磚砌牆,他生的比他兩個長得像爹的哥姐漂亮。
崗兒頭上頂著兩個羊角小鬏鬏,蹲在山澗屋外和泥巴……
喬知舒走過去拿腳尖戳了戳他的屁股,「你多大了?還玩泥巴。」
崗兒扭了扭屁股往前挪身子,然後才扭頭,笑得一臉討巧,「小哥,你給我建個燒窯嘛!」
「……」喬知舒沒好氣地拒絕,「不給,燒個窯要多少錢你知道嗎?」
崗兒撅嘴,「大哥有錢。」
「……」話沒說錯,但是給喬知舒整無語了。
養崗兒可花錢了,他不像喬知舒和盛堯,他從小對錢就沒有個概念,他從茶道開始走上了藝術道路。
崗兒從開始學茶,喬知舒已經很能掙錢了,對弟弟又從不吝嗇,就慣的他開始玩兒藝術了。
一開始是收到大哥的信,他想幫小哥製作茶磚,所以喬知舒給他在禪寺邊上建了一座茶坊,小傢伙也是厲害,拿著配方真的做出了茶磚,還跟喬知舒一起搗鼓出了酥油,酥茶現在還擱茶館賣的火爆呢。
最近迷上燒窯,是因為他大哥盛堯也是個寵弟弟的。自從盛堯第一趟商隊回到幷州,他挨家挨戶去還債的這段時間,就和喬知舒通上信了。
收到信,得知崗兒好好的,他也又要整裝出發了,所以那趟跑商去北疆花重金搞了一套宮廷建盞,產自烏蘭國,花色鮮艷,色彩搭配的特別妙。
喬知舒哭笑不得,「那你找你大哥要去。」
崗兒軟乎乎地笑,「嘿嘿……小哥好嘛?好嘛?等我也燒一批兔毫建盞,給你茶館的客人用!」
喬知舒不想那麼快答應他,萬一崗兒是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