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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的老伴死得早,她含辛茹苦撐著傘鋪將兒子拉扯大,對兒子是百依百順,眼看著兒子因為不學無術在東縣討不到媳婦兒,這才找到了遠在龍井村的盛家,去提親的時候就多捎帶了兩匹布,沒成想盛家就答應了,這才給她二十有五的兒子討上了媳婦。
本以為兒子成了家再不會瞎混了,誰知道明明盛家姑娘是個能幹的,卻因為太能幹,使得他兒子兩手一攤,啥也不沾——更加混了!這今年剛開春,祖業都叫輸沒了!
眼下兒子被打斷了腿骨,盛家姑娘又被孃家揹走了,她是一沒錢,二沒力氣精力照顧兒子了。
盛紹元冷哼一聲,「誰傷你兒你便去報官捉他就是,我管不了。」
老嫗傻眼了,「他是你兒!你管不了誰管得了?」
「縣太爺管的了,你找縣太爺去。」盛紹元說完見老嫗又要撒潑,便指了夥計攆她出去。
老嫗眨了眨眼,氣虛了, 「你我兩家好歹是親家,我也知道你家長子在縣學讀書,別說我家不講情面,你家把我兒的藥錢拿來,此事我便不報官了!」
「哼?」盛紹元嗤笑了一聲,「情面?我閨女被你家打成那樣,你不來找我講情面,現在你家兒子遭報應你找我了?」
老嫗胡攪蠻纏起來,「那你家若是登門要說法,我也給情面啊,關鍵親家公,你也不來呀?」
「你!」盛紹元招招手示意夥計來攆老嫗出去,「跟這市井老婦沒什麼可說的,有失身份!」
成天被『大東家、大東家』的叫著,盛紹元已經忘記了自己農耕的那些日子了,他甩袖出了鋪子,只給二丫頭盛雪留了句去串門吃茶了。
他這是擺明瞭,他說道做到,再不會為盛堯和盛鶯做主了。
老嫗面紅耳赤,很是激憤,唬的夥計們也不敢真的動手攆她,面面相覷,皆不知所措。
方荷見丈夫出門了,才過來說:「你家下手著實也太狠了,我家鶯姐兒身上是沒有一塊好肉,你就是報官,縣老爺見了我家鶯姐兒,也不一定誰家佔理,這一吊錢你且拿了走人,再不許來找盛堯了。」
她有意拿銀子打發親家母,算是感謝盛堯對崗兒生前的教養和照顧。
方荷拿錢的這個舉動,卻叫盛雪心生一計……
老嫗見了銀子就要抱入懷,她想著先拿到手再說,卻叫一個小丫頭叫住了。
「慢著。」
老嫗見這小丫頭一時竟然猜不出她真正的年齡,身段瞧著未及笄,可是面容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老成,有點違和也不討喜。
盛雪和老嫗對視著,走到她面前,「口說無憑,你若是要銀子,咱們今日就立個字據,答應再不以此事報官來威脅我兄長。」
老嫗看著銀子反而收回了手,不拿了。
「一千個子兒我兒就白打了?最少十吊!還有,鶯娘生不出兒子還不討我兒喜歡,她既然跑回孃家,我也是再不會容她了。你們將彩禮退還吧,回頭我兒一紙休書,他倆的夫妻便作罷了。」
村野丫頭本就配不上她兒子,還克家,進門三年,兒子生不出一個來,還克的她家祖業都沒了!還有個弟弟是個強盜土匪,她兒子惹不起躲得起。
方荷和盛雪兩母女聯手,指著老嫗狠狠一頓罵,那牙尖嘴利的,區區一個老嫗根本不是對手。
「真是鼻子兩旁畫八毛,不要臉了你是啊!」方荷叉腰,一臉的不可置信,「妄想一紙休書再作賤了我盛家女兒,你想得美!」
盛雪兩手環胸,「到時候就叫整個江州知道你兒子打媳婦兒,休我長姐,我叫你兒這輩子再討不上媳婦!」
方荷:「好個老婆子,心是真黑!你兒也配十兩銀子治傷?」
……等罵夠了,老嫗也被嚇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