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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落夫人來了。相爺在正廳設了宴給清落夫人接風洗塵,催促小姐快點過去呢。」
蘇嫽一下子清醒了,驚詫道:「清落夫人現在在咱們府上?我前幾日還聽爹爹說清落夫人身子不大好,怎麼這會兒人都到府上了?」
月枝搖搖頭:「奴婢也不知。小姐還是先過去吧,相爺催著呢。」
蘇嫽只好匆忙下了床,胡亂梳妝了一番就往蘇府的正廳趕。
她到的時候,清落夫人已經入了席。蘇行山將主座讓給了清落夫人坐,自己和鄭氏坐在右側,趙姨娘領著蘇瑜坐在另一頭。
見蘇嫽進來,蘇行山連忙朝她招手:「嫽兒,快來見過清落夫人。」
蘇嫽快步走過去,朝清落夫人屈膝行禮。
「嫽兒見過夫人。」
「不必多禮,快起來坐吧。」江清落爽朗地笑,抬手示意她入座。
蘇嫽微微一愣。記憶裡,清落夫人是個極溫柔的女子。她很少笑的這樣爽朗,每每笑起來時,都會拿一方蘇繡的帕子掩著唇,低眉顧盼,溫婉動人。
她不由抬起頭來打量著江清落的臉。十幾年過去,她的臉不僅絲毫未顯老態,甚至風韻更盛。
她六歲那年,江清落曾在蘇府小住過一陣子。在她不算清晰的記憶裡,江清落是個溫婉的江南女子,也許算不上頂尖的美人,但氣質上佳。
很少有人能把這樣一副溫婉的面容和那個雷厲風行的女商賈聯絡在一起。
那時候蘇行山為了給李氏求藥,幾乎花光了蘇府所有的家底。若不是清落夫人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李氏連三個月都熬不過。
江清落從揚州給李氏請了名醫,自己也跟著住在府上。她便是在那時候看中了蘇嫽——
「這孩子面相好,是個有福的,我瞧著實在歡喜。若相爺願意,不如我們兩家結為親家如何?」
這些都是後來蘇行山無意中和蘇嫽說起的。那時她還小,聽了這些,不由在心底感嘆:到底是生意人,說話做事乾淨利落。想要什麼就直接開口,絕不繞一點彎子。
她擺明瞭要用對蘇府的恩情來給江佑換一條坦蕩的仕途。名揚天下的女富商,最擅長的便是交易。
而蘇行山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自然不會不答應。
蘇嫽抿緊了唇,慢慢在蘇行山身側的空位上坐下。她這才發現季筠聲也跟來了,除她之外,江清落身側還坐著一個陌生的少年。
察覺到她探詢的目光,江清落笑著開口:「這是我遠房表侄,叫梅擅。這次我說要來京城,他非要跟來轉一轉。我沒辦法,只得把他帶上。」
「無妨,多個人也熱鬧些。」
蘇行山一邊吩咐侍女上茶,一邊關切地問;「前些日子聽季夫人說您身子不適,現在可好些了?」
江清落怔了一瞬,很快又笑了起來:「好多了。總在揚州待著也沒意思,我就想著來京城轉一轉。好些年沒來了,方才先去了太傅府,府裡都變了樣,差點連路都不認得了。」
蘇行山連忙說:「聽說佑兒昨日被歹徒砍傷了手,我還沒來得及去府上探望。不知佑兒的傷勢現在如何?可請了大夫?」
「斷了四根手指嘛,死是死不了。大夫已經請了,不過指頭肯定是接不上了,算是殘廢啦。」
江清落說完,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茶。許是口渴的太厲害了,她竟一口氣把一盞熱茶咕嘟嘟地全喝光了。
她放下茶盞隨手擦了把嘴,才發現蘇行山和蘇嫽正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她。
她愣了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忙做出一副傷感惋惜的表情,慨嘆道:「可憐我的佑兒,年紀輕輕就遭此橫禍……」
自己兒子出了這樣的事,她理應傷心欲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