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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的發言,一直十分淡定的織田作之助接受不了了。他擰起眉毛,抿起唇角,湛藍的瞳孔裡全是嚴肅。
這次輪到他停在原地,看太宰治還像沒事人一樣往前走,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將人轉過來面對自己後,他才說道:「我曾經去過無數的國家,對於各種信仰一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知道哦,織田作是個無信仰者。」面對嚴肅起來的織田作之助,太宰治還是那個隨心隨意的樣子,澄澈透明的眼底什麼情緒都沒有。
「不過我也不是虔誠的信徒,所以織田作不用擔心我對你有意見啦。」
嚴肅對待這件事的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在意他的狡辯,只是自顧自地將自己的想法表述出來。「但是有一次去隔壁那個國家的時候,碰到一件事,讓我一直記到現在。」
「納尼納尼?」
太宰治眼睛一亮,裡面好奇的小星星都快冒出來了。這下換成他抓著織田作之助的手,催促他快點將故事講完。
如果不看其他,他絕對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那恰到好處的反應真的很刺激講述者傾訴的慾望。
不過他遇到的是織田作之助,從來都是以天然著稱的前殺手。他這些捧場的反應,基本就是演給瞎子看,對方的步調半點沒受影響。
「有一位老人,據說年輕時就背井離鄉來到另一個城市生活,然後一直沒有回去。等到了最後一刻的時候,心裡唯一的念頭只有落葉歸根。他甚至連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都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想要回家。」
明明之前說這件事給予他的觸動很大,但向太宰治講述的織田作之助臉上,卻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彷彿這只是他為了勸解太宰而臨時編出來的故事一樣。
不過太宰治很瞭解織田作之助,他不是自己,會為了一個目的胡亂編造故事。雖然他是一位以寫作為人生目標的準作家,日常就是編故事,但織田作一向是個認真的人,他說是真實的故事,就一定是真實發生的。
並且涉及到了他人的生死,太宰治也沒有再隨意地玩笑。死亡對於他來說,無比神聖,不管那是屬於誰的死亡。
「我當初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想要回到家鄉呢?明明哪裡都是一樣的,不管是這個城市也好,還是那個國家也好,世界上都有無數相似的存在。而且都已經死了,死亡之後的事情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太宰治:「」
對啊,為什麼呢?為什麼非要落葉歸根呢?
現實可不是童話繪本,人死後還會有靈魂遺留人間,注視著未來發生的事。
就算將自己帶回家鄉了又能怎麼樣?他曾經遺憾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重來了,也不再有補救的機會,做這些事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可是在那一天,我明白了。」
那一天?
太宰治愣了愣,聰明的腦袋瓜子結合上下文,很容易就猜出了織田作說的『那一天』是哪一天。
這下他更沉默了,那一天的事情,是他們三人組永遠癒合不了的疤痕。
同樣沉默一會兒,織田作之助更加鄭重地對太宰治說道:「人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不管走多遠,心裡都會有一個想要歸去的地方。許多時候,這個地方只是跟故鄉重合了,所以人們會有落葉歸根、魂歸故里的想法。」
「當初我以為那天就是我的終點,除了後悔沒能將你拉出泥潭外,就只是想要沉眠在橫濱,好離大家更近一點。」
「那時我也以為自己沒有了挽救的機會,所以只是想著,要是能離大家更近一點就好了。我的人生是從橫濱開始起航,死後歸於這裡,也許還能帶給你們前進的鼓勵。」
「好了我知道了!」
伸手做出一個打住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