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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被他的動作聲響吵醒,眼中一瞬便是清明。
他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窗外,又是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去。
蕭雲諫終是睡了個好覺。
他揉揉眼睛醒來的時候,已是近乎於日上三竿。
他迷濛地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
卻陡然察覺到,他的窗外卻是一片外衫支起的簾子。
蕭雲諫穿了鞋下床,吱呀一聲推開了屋門——
凌祉方才抖了抖為他遮擋日光的衣物,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肩膀好似因為長時間舉著撐著在窗稜之上,有些痠痛。
他兀自扭了扭,又按著揉了揉。
蕭雲諫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多久了?」
凌祉嗯了一聲,只當沒聽明白蕭雲諫的問題。
他做此事,又非想要在蕭雲諫面前邀功。
不過是他,想做罷了。
他若是將蕭雲諫從踏上抱去床上,蕭雲諫定然是會醒來的,定然會氣惱。
倒不如自己再做這一張簾子,為他遮風擋雨。
他不再言語,蕭雲諫便也沒再問。
只是窘迫地過了許久,除去陣陣水聲,便是唯有隻有寂靜了。
蕭雲諫輕咳了一聲,還未等他開口。
凌祉便先解了這尷尬處境:「不知今日狀況如何?這竟是將我們扔在這水榭之上,置之不理了。」
蕭雲諫便也瞬時說道:「應當不會有大事。不然就算離得甚遠,也吵吵嚷嚷能叫我們聽見。」
他話音還未落,便眼尖地瞧見遠遠駛來一艘烏蓬小船。
蕭雲諫立馬看了一眼凌祉,又瞄了一下柴房。
凌祉瞬間明瞭他眸中含義道:「若有人問,便是他的血;若無人,更無妨。」
蕭雲諫咂了下嘴,猛然想起自己是真的備了些衣衫在身上的。
他拿出那個錢公公眼皮子底下收拾出來的包裹,從裡面刨了一件稍微寬大些的外衫,遞給凌祉:「先換上。」
他也沒閒著,迅速鑽到屏風後,也換了件外衫出來。
好在能將昨夜黑衣人那一事,先遮掩過去,得看旁人目光。
只他從水墨山河的屏風之後走出,瞧見的卻是凌祉有些捉襟見肘的模樣。
凌祉雖是生得好看,可身量卻遠長於旁人,較之自己也高了多半個頭去。
又是手長腳長的,穿著自己的外衫,卻是將裡面的中衣也露了一大截出來。
蕭雲諫沒忍住,卻是撇過頭,噗嗤了一聲:「倒也不錯。」
凌祉見博他一笑,何般糗態都是出得。
他不在意。
他只看著蕭雲諫,便是歡喜得要命。
更何況,這般許久未見的笑顏。
可眼瞧著採夕的小船就到了他們跟前。
蕭雲諫就是再有旁的一件寬大之衣,也拿不出給凌祉了。
他瞥了一眼凌祉,乾脆地理了衣角、正了神色,道:「昨夜月朗星稀、蟬鳥未啼。這水榭上又是和風徐徐的,睡得正好安穩香甜,多謝採夕姑娘了。」
他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又是趁機多瞧了一眼採夕——
採夕面色憔悴,眼下臥著深深的黑印。
端的就是一副一夜未眠的模樣。
採夕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勞煩二位了,女皇備了宴席,正在青鸞殿候著您二人。」
凌祉一拱手道:「怎得要陛下等待,我們快些去吧。」
他們上了烏蓬小船,正午的陽光剛好,直直地灑在所有人的身上。
可不過一瞬,便見烏雲遮了眼。
還未駛離這水榭,就已陰霾密佈,天色低沉得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