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頁)
如果這丫鬟的臉不是一片模糊,或許這場冬日宴還不至於成為鴻門宴。
厲鬼結界裡的人事物按照常理都該是無限重複厲鬼生前最在乎的場景,這是厲鬼走馬燈的另一種體現,通常這些面孔模糊的人不會受到進入結界的人影響,只會按部就班地進行曾經的行動——顯然,這個結界的主人已經察覺到了兩人的到來,並且光明正大地下了一封請柬給他們。
那丫鬟也沒有聽謝昱回答的意思,直接轉身朝著前方的門廊走去。
跟著那丫鬟,謝昱和陸焚還沒走進前廳就聽見一陣壓抑不住的咳嗽聲傳出來,謝昱抬眼望去,赤金的龍氣明晃晃的一團在前方昭示著存在感,廳中央站著的那披著厚斗篷面色蒼白的主可不就是前兩天還瀟灑風光的太子殿下。
陸焚也是見過楊和平的,眼前的楊修除了五官更加年輕身體更加羸弱之外和楊和平就是一個模子,說不是一個人都不可能。
旁邊扶著這病秧子的是個高大的玄衣男人,陸焚和偃一可是老熟人了,接了英雄榜沒多久,這人三番四次夜探大理寺次次被陸焚抓個正著,倒有種不打不相識的意思:「喲,大黑臉」
偃一像是沒聽見陸焚賤兮兮的招呼,木著臉站在楊修的身後,右手搭在身側的長劍劍柄上。他是打不過眼前這個浪蕩輕浮的傢伙,但這人也斷然不可能越過他傷了主子。
謝昱將頭上的帷帽摘下來塞到陸焚懷裡,大大方方露出一頭短髮。
楊修終於收回打量的眼神,對謝昱溫溫和和地一笑:「謝公子,聞名多日,今日終於得一見。」
謝昱:「不用客氣,一開始就是沖你來的。」
楊修:「……」
謝昱:「太子殿下龍氣如此旺盛,這是準備繼位了?」
楊修:「……」
前廳裡頓時蔓延開一種奇異的沉默。
謝昱和楊和平是互懟懟習慣了的,但眼前的楊修恐怕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懟過。
陸焚拎著帷帽好險憋住笑。
謝昱見楊修的表情陰晴不定的變幻,猶豫了一下道:「殿下,您的時間不多了。」
此話一出,楊修和偃一臉色俱變,偃一更是上前一步想要逼近謝昱,卻被一把寒光閃爍的彎刀攔在了半路。
陸焚反握著刀柄示意偃一後退,臉上仍舊帶著放浪戲謔的笑。
楊修按住偃一的胳膊,安撫性的拍了拍,再度看向謝昱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慎重與隱隱的戒備:「謝公子這話的意思,孤聽不懂。」
被人四兩撥千斤頂開話茬的謝昱倒是沒什麼表情,有些話提醒一次已經是情分,說多就是壞規則了。
楊修抓著偃一小臂的手緊了緊,眼底已然透出了些不悅:「謝公子,有些話如果不知當講不當講,最好還是不要講出來為好。孤知曉玄門向來忌諱,想必禍從口出這個道理謝公子還是知道的。」
謝昱沒再說什麼,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手上又開始把玩那枚雙龍玉珏,睫毛低垂著投下小片好看的陰影。
眼前這人面色蒼白氣血兩虧,明明是該靜心靜養的身體,周身的龍氣卻昌盛肆意,一雙眼睛裡裝著太多的衡量算計,那顆在病弱的身體裡跳動著的心臟裝著太多抱負和期待。
尊貴是尊貴,就是壽命著實短了些。
看似韜光養晦半點不爭病歪歪的做派,實則性子卻是寧彎不折眼不容沙的剛直——所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一個這樣的貴人才會變成之後那種滑不溜丟為達目的臉都可不要的楊和平?
陸焚斜靠著謝昱的椅子靠背,低頭時恰好看見謝昱手心裡躺著的那枚原本光滑如玉的玉珏上正一點一點被什麼力量篆刻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