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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雪時嘖了聲,輕輕錘在牆上,一晚上,能出現什麼轉機嗎?
什麼轉機也沒出現。
第二天,雪都還在下。
聞雪時看著白茫茫的積雪,心沉沉下墜。
時鐘停在六點半,聞雪時咬唇,做下決定。她只留了四個字:我回家了。
便孤身出村。
從這裡走出去,到有車的地方,也許需要三四個小時,那時候就十點鐘。碰到車,回到市區也許十二點。再搭飛機或者高鐵趕回去,總還來得及。
她一個人出了村,沿著導航,把圍巾拉上一些,試圖抵禦北風。
大雪茫茫,天地之間,人就變得很渺小。她看著那條沒有望不到盡頭的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踩在雪上發出嘎吱的聲音。
聞懷白一早就起來,伺候著老爺子喝茶吃飯,到快八點鐘,大家陸陸續續起來吃飯。
桂姨問姜佳雲:「雪時小姐起來了嗎?我又給她做了些米餅。」
姜佳雲只是笑說:「可能今天貪睡,待會兒就起來了。」
聞懷白只聽見這一嘴,又轉過頭,繼續擺弄老爺子的茶具。
在聞雪時身上,他已經做過很多破例的事。
不該再添。
總歸話已經說得很絕,以她個性,只會罵他,厭惡他。
挺好。
一時失手,差點把老爺子的茶具摔了,好在他眼疾手快,托住了。老爺子一記眼刀掃過來,罵他:「我看你是嫌我命太長。」
聞懷白摸了摸鼻子,他可太冤枉了,「我可沒有。」
他放下杯子,起身去外面抽菸。
雪還沒停,好久沒下這樣大的雪了。
看著雪花飄落,他想起姜佳雲那一句:聞見落雪時。
雪落無聲,何以能聞見?
心裡好像犯癢,也許是某一片雪花落進他肺腑。
聞懷白叼著煙,問桂姨拿了米餅,上到二樓。站在門口,手停在半空,猶豫好幾秒。
天平傾斜,還是敲響門。
這一回再沒人應。他說:「桂姨給你做了米餅。」還是沒人應。
聞懷白皺眉,心裡有某種預感,於是擰下那個把手。
房裡空空如也,被子疊得整齊,桌上還留了張紙條。
小姑娘還玩離家出走那套。
他攥著紙條,嘆氣,下樓去找姜佳雲。這事兒不好聲張,所以只是偷偷問姜佳雲。
姜佳雲愣了愣,有些煩躁,「這孩子真是的……也不和我說一聲……」
聞懷白問:「她為什麼一定要回家?」
姜佳雲有些尷尬,才把原委告訴他。聞懷白垂眸,看著那張便條紙,一時有些心情複雜,像被一顆早春的李子砸中,酸澀汁水濺落。
怎麼就這麼倔呢,這房子裡這麼多人,隨便問個別人……
可轉念又想到她那天哭著說自己沒有家。
嘖。
聞懷白把紙條一收,撂下一句:「我去找她,你別告訴他們。」
聞懷白只拿了條圍巾,匆匆出門,都不知道幾點走的,這會兒走到哪了?這邊路況不算簡單,會不會迷路,會不會碰到什麼壞人……
這種天氣開車實在是危險,聞懷白不敢開得太快,沿途找人。
他沒有她的電話,只好把聞雪時的微信從黑名單里拉出來,給她打影片電話。
沒人接。
聞懷白有些煩,雪不停地被雨刮器拋開,又撲過來。
他放下車窗,採用了最原始的辦法,朝外頭喊:「聞雪時。」
第23章 回家 「怎麼說,我也是你叔叔。」……
聞家老宅在群山環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