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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仰著頭，言簡意賅地答：&ldo;月亮。&rdo;

&ldo;那殿下為何一人在這？&rdo;她又問。

本以為會聽見諸如&ldo;宮宴無趣&rdo;這種答案，卻沒想到沉默了許久後小人回答道：&ldo;想母妃了。&rdo;

那聲音輕得彷彿隨時都會消散在風中，含著與年紀不符的蕭索寂寥，還有幾分落寞。

顧妧心間泛起陣陣疼意，想要出聲安慰，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所有的言語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ldo;殿下……想要抱抱麼？&rdo;

她主動朝小人張開了雙臂，一息後就被撲了個滿懷，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她懷裡微微聳動著，很快她就感覺到胸前的衣襟被打濕了。

她從未見過人哭，不知所措地僵住了身子，抬手遲疑了好一會才落在了那看起來很好摸的頭頂。

很軟，帶著一點點溫熱的觸感。

&ldo;殿下乖，不要哭哦……&rdo;她笨拙地學著太子的口氣哄道，&ldo;……臣女去尋太子殿下來可好？&rdo;

小人立馬搖了搖頭，抽噎道：&ldo;不，不要皇兄……不，不能讓皇兄，看，看見瑜兒哭……皇兄會，會難過的。&rdo;

顧妧想說她看見也很難過，又想糾正其實應該是心疼，但最後她只是輕聲詢問道：&ldo;那臣女替太子殿下在這陪著殿下可好？&rdo;

小人點點頭，緊揪著她的衣袖，動作間流露出些許信任與依賴。

被人這麼對待的感覺顧妧形容不出來，但那是她未曾經歷過的美好。

她羨慕太子，每日都能這般被人全然地信賴著，同他撒嬌，哪怕再難過都考慮著他的心情，更是每每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展露出大大的笑容。

&ldo;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像母妃。&rdo;

顧妧微怔，她是見過先皇后，但也沒可能聞到人家身上的味道，更不明白從未見過先皇后的小人，是為何覺著自己像先皇后的。

她不知道怎麼回應，想問又怕觸及那些傷心事。

&ldo;皇兄身上也有母妃的味道。&rdo;

顧妧這才反應過來，說得應當是名為&ldo;安心&rdo;的味道。

&ldo;姐姐日後會嫁給皇兄嗎？&rdo;小人忽然問她道。

&ldo;嗯……&rdo;

&ldo;那姐姐也會一直陪著瑜兒了對嗎？&rdo;

&ldo;嗯。&rdo;

&ldo;那瑜兒是不是該叫皇嫂了？&rdo;

宮裡的人早就改口喚她&ldo;元妃娘娘&rdo;了，可私心裡，她不想聽見&ldo;皇嫂&rdo;這個稱呼，姐姐就挺好的。

於是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ldo;沒關係，殿下想如何叫都可以。&rdo;

&ldo;姐姐？&rdo;

&ldo;嗯。&rdo;

&ldo;妧姐姐？&rdo;

&ldo;嗯。&rdo;

小人低低地笑了起來，感覺得到原本低落的情緒終於轉霽了。

顧妧被感染得也彎了眉眼，只是還沒多體會這種感覺，身後就傳來了呼喚聲。

&ldo;瑜兒，妧兒。&rdo;

小人臉上餘下的陰霾頃刻間一掃而空，雀躍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