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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某種壓力下,這種不平衡的狀態並沒有引起大的紛爭。很快地,火堆在這片馬馬虎虎整理出來的營地中升了起來,從一個到幾十個。陶罐被架到了火上,不過食物的來源是個問題。現在去捕獵已經來不及了,但可以的話,誰都想儘量不要輕易動用經歷了許多艱辛帶到這裡的糧食。
一張看起來很纖細的網被織了出來,材料不必說來自哪裡。遺族此前一直生活在山區之中,很少有大量利用水產的時候,而其他部族也和他們差不多,雖然沒有用漁網漁獵的經驗,不過在術師和他專屬侍衛的指導下,他們在河灣中撒網捕魚,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面的有點模樣,他們從這片很少被人打擾的水域中得到了相當程度的收穫。就數量來說離完全滿足這些人的需要還有些距離,但已經將情況改善了不少。
這片河灣中生存的魚類顯然從沒遇到過如此喪心病狂的捕撈,以這些生手的笨拙,也算得上滿載而歸。漁網的網眼不小,捕上來的魚在體型上也頗為可觀,在男人將它們倒到用樹葉鋪好的地面上之後還可以活蹦亂跳,有些身長超過50公分的大魚能把過來幫忙的小孩子用尾巴拍一個跟頭,不過他們的姐姐或者母親很快就會報復回去,用木棒照著這些不甘心的獵物腦袋上來一下,世界就安靜了。
阿嚏。
雲深放下手帕,擺擺手讓身邊的青年不必擔心。在河邊洗了洗手,雲深拿起菜刀,向小心翼翼地來到他身邊的女性示範怎麼處理這些魚類。他原本只是例行和青年去檢視各處的情況,在看到居然有人把整條魚就那樣放進水裡之後,雲深發現自己好像漏了點什麼。這些魚沒刮鱗還是小事,但沒去除內臟和腥腺,加上缺少調料,這些水產的味道就不是用難吃能夠形容的。
所幸雲深對廚藝並不陌生,否則也不會收到一把菜刀作為禮物。以利落的動作將一條大魚開膛破肚,將內臟放到一邊,雲深用流動的河水沖了沖被處理好的魚肉,有什麼東西在水下碰到了他的手指,雲深眨了眨眼睛,原本非常安靜地陪伴在他身邊的青年甩了下手腕,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隨著魚尾拍打水面的聲音,一條黑魚被串在樹枝上提了上來,魚口張合,還看得見裡面鋒利的細齒。
「……」
這條敢冒犯術師的魚當然也進入了陶罐。在這些捕上來的魚裡,雲深發現有些魚類的長相頗為另類,連黎洪首領都沒見識過,倒是範天瀾指著這些魚說這種能吃這種刺少那種只有骨頭這種有毒,語氣淡定非常,令人不由自主就信服了。他對此的解釋是他在一條船上生活過一段時間,跟著船上的人學了不少。雲深想這應該也屬於他那些豐富的傭兵經歷的一部分。
在寒意陣陣襲來的夜晚,喝著滾燙的魚湯,一群人在火堆邊交談是不錯的體驗。只是如果隨身帶著感冒,就沒那麼美好了。
又打了個噴嚏之後,雲深往衣服裡縮了點。南山族長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在此之前術師已經表示過這是他自己能處理的問題,他也只能把話題繼續下去。
「……獸人族會在對面等著我們。以薩爾河為界,就是我們對面這條河,都是獸人族的領土。向西直到彷徨海,向東直到普列維山,都是他們的土地。」
「獸人族?」雲深輕聲重複道,「不是國家?」
「每個獸人部落都有自己的領地,除了需要向帝國首都納貢,戰爭時出兵之外,基本不受他們的中央貴族管轄。所以我們能向與赫梅斯接壤的部落租借土地。」緊挨在他身邊的青年說,「這個獸人部落的成員數目不算太多,因為與黑石和青金相鄰,他們需要常年備戰,不過糧食和武器都只能自給八成。」
「但黑石和青金的戰爭明年就會發生,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封鎖邊境了。外來的商隊很難從這個方向進入獸人帝國。」南山族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