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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瞥他。
「我哪兒說錯?」謝時嶼不依不饒,笑他,「又能吃又能睡。」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飯也就一般,能熟,勉強能吃的程度,但江阮每次都能吃乾淨。晚上被他摟懷裡弄,一開始使勁纏他,弄幾次就開始抽抽搭搭地哭,不知道真疼假疼,哭一會兒就睡著了,一直不叫,能睡懶覺到中午。
謝時嶼都納悶,高中時候他就很納悶了,江阮是真的很能賴床,要是可以不起,謝時嶼信他能睡一整天。
張樹是跟他們同一趟航班,來得稍微有點晚。
他接了江阮這部戲的導演,算是過渡,也算是休息。他手頭還在籌備另一部自己的作品,題材跨度有點大,還在摸索中,這段時間跟圈內一些同行和製片吃了幾頓飯。
一上來就困得打瞌睡,沒聽到他劇組的一個男主角騷擾另一個男主角。
起飛、降落,片場離燕寧市不太遠,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航程。
等到了地方,他們先去入住酒店。
江阮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他給謝時嶼的片酬,並不算高,只是謝時嶼以往接戲的平均水平,但對他來說,加上請導演和製作團隊的費用,和雜七雜八的經費,哪怕拉到一些贊助,仍然是破產級別。
他又不想委屈謝時嶼,訂的酒店,安排給他的房間,都是最好的,當然,對劇組別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也是正常待遇。
「為了嫖我這麼破費?」謝時嶼莞爾。
江阮紅了臉沒說話,張樹也聽見了,他還以為謝時嶼說的是拍戲,說江阮請他來拍戲,是想嫖他,沉著臉皺了下眉,還是看不慣他這種吊兒郎當、又口無遮攔的做派。
謝時嶼莫名其妙被他瞪一眼,轉而回過神,忍著笑,故意往江阮身邊湊,摸摸碰碰的,眼看張樹臉色越來越黑,才停了手。
張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畢竟江阮現在是謝時嶼工作室簽了約的演員,雖然覺得謝時嶼不至於是會為了私事給誰穿小鞋的人,但還是不太好開口。
這次正式開拍,江阮拍錯,都沒忍心都沒像上個劇組那樣罵他,慈眉善目地安慰說可以重拍一遍。
「……」江阮瞅他這樣,反而更小心了,拍戲時格外認真。
但謝時嶼這次拍攝起初不是很順,他飾演的是一個夜校老師,卻並不是什麼溫文爾雅的性格,像個痞子,他本身也是鋼廠的工人,讀書比較多,才來夜校,白天還是會去鋼廠上工的。
拍到去夜校上課的戲份,就總是沒什麼正經樣。
張樹老是對他不滿意,謝時嶼自己也感覺到有點問題,有一個不怎麼複雜的鏡頭,他重拍了五次才過。
等到中午吃飯時,張樹譏諷他,「還沒轉幕後,就走位都對不準了?」
「我的失誤,」謝時嶼很痛快地認錯,「等我待會兒回去再琢磨一下劇本,人物小傳拿給你看一眼。」
張樹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重拍不是什麼大事,尤其是拍電影,鏡頭想漂亮,當然得反覆雕琢,他悻悻地閉了嘴。
謝時嶼回保姆車上重新過了遍劇本,心裡有數,就去找江阮。
江阮還在練戲,他在電影裡有一小段戲要唱,是青衣,飾演的杜麗娘。他也不是完全不會唱戲,多少跟著奶奶學過一點,只是沒那麼專業,恰好,祝春風也不是那麼專業,他就是要那股青澀的勁兒。
一回頭見到謝時嶼,就停了嗓。
謝時嶼來找他對戲,認真對完一次,堵著江阮,不讓他走,低頭跟他道歉,「上午那幾場沒拍好。」
「……再拍幾條就可以了。」江阮迷茫。
重拍是太正常的事,何況不是他偏心、吹捧謝時嶼,換個人來演,也不可能比謝時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