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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聲喧囂得可怕。
朝野之間靜默一片。
而潤京西北角的二皇子府邸,更是籠罩上了一層難以揮去的陰霾。
「二爺,人帶來了。」
陳耳領著一身灰白長袍,頭插著歪歪斜斜幾支毛筆,邋邋遢遢,不修邊幅的長身男子過來。
二皇子揮了揮手。
陳耳躬身退下。
寬闊蕭瑟的庭院,只剩下他們兩人。
「謝先生,事到如今,你還不願助我一臂之力嗎?」
男子帶著木頭鐐銬,抬手撓了撓頭髮,沒骨頭似地打了個哈欠,往旁邊石桌上一靠坐。
「二殿下啊!我不是給你說過了,你啊,鬥不過他。」男子抓起一把石頭桌上果盤裡的堅果,塞進嘴裡。「我都說了,你還讓我說什麼。哎,要走到這個地步,你沒法我也沒法。」
「若我偏要和他鬥到底呢。」楚允乾眼底閃過陰光。
男子腮幫子鼓囊囊,一邊往嘴裡塞堅果,一邊口齒不清,「那你就鬥唄,還來叫我做什麼。」
「我想聽聽先生的高見。」二皇子道,「先生莫忘了,我請您來,不是好吃好喝供著您。我手裡還有你們謝家七十二口人的身家性命……」
男子撓了把頭,「麻煩……哎,那這樣吧。你現在是啥來著,儲君了是吧,儲君離登基只有一步,這還不簡單嗎。」
楚允乾眼底閃過精光,「先生不愧是先生,與吾所想如出一轍。」
男子躺石桌上,屈起無處安放的長腿,躺得懶洋洋,吐掉果殼,「造孽。」
北地戰事一解決。
伽鏡塵便找了各種時機同楚修胤提帶唐泱泱回去的事。
均未能見到人。
一連幾天,伽鏡塵急了。終於在一天,堵到了人。
然而,卻是在月黑風高的一夜。
伽鏡塵看著前頭林裡頎長冷厲的身影,長劍淌下的鮮血,還有地上的屍首。
伽鏡塵目睹了此景,不僅頭皮發麻。但仍然走了出去。
齊七正在處理叛徒的屍體,聞聲厲聲回頭:「誰?!」
伽鏡塵目光從那句慘不忍睹府屍首上移開,攤開了雙手,「是我。」
伽鏡塵忽略掉楚修胤手中的滴血的利劍,「裕王爺好大的雅興,應該沒忘了答應我的事吧?」
楚修胤垂眸擦拭點劍上的血珠,淡淡:「自然。」
「那人呢?王爺何時放人倒是給一個準話啊?」伽鏡塵並不是不能把人帶走,而是這些天根本就看不到泱泱的身影。何等喪心病狂!
楚修胤:「孤可未攔著你們見面。要帶走的話,明日就可以。」
伽鏡塵攥緊了拳頭,為著這一句,生生將怒氣咽回去。
北地比閆州寒涼得多。
秋末,已經有了飄雪的跡象。
楚修胤洗去一身血腥,掀開帳簾進了屋。
帳屋內,暖爐盎然。羊毛氈毯上,裹著軟藏衾被的人正睡得香甜。
白裡透紅的小臉,櫻桃唇瓣微張,粉紅軟糯得像剛出爐的包子。
楚修胤垂眸,長指輕捏過人柔軟鼓鼓的臉,撫過那緊閉恬靜的眼,最後停在那殷紅香甜的唇瓣上。
楚修胤皎白的指腹輕撫著人的下頜,耳後,像是在順著只貓兒的毛。
睡夢中的人嘟囔著,朝著溫熱的手掌貼了貼。
輕緩灼熱的呼吸。
楚修胤閉了閉眼,好半會才將自己的手掌伸出來,合上了門出去再沖了遍冷水澡。
儘管西梟退兵,北地取得了勝利。但是潤京仍未下旨讓裕王和軍隊回京領旨慶勝。
但北地的將士還是在裕王的允許下舉行了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