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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令虹垂下眼,顏莊細而上挑的眉微微凝聚到一處:
「上昌長公主的駙馬及其全家無理,苛待殿下多年,致使殿下身體虛弱,昨兒更是有些不妙,我想向聖上奏聞此事,諸公以為如何?」
滿堂安靜下來。
她目光強自鎮定地從那些人面上掃過。半晌,終於有人問道:
「素來只聞長公主與駙馬齊眉舉案,在人前禮數周全,怎會如此?廠臣莫非被小人矇蔽了?」
並非拆穿她是個冒牌貨的言論。
楊令虹放心些許,繼續轉扳指。
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顏莊還會做什麼,淡淡道:
「人前什麼樣,人後未必。我心中著實不安,總想證實一二。若我被矇蔽了還好,倘若殿下當真受此磨難,將駙馬懲處,也是好事一樁啊。」
她期待地望著那群不認識的大人。
想像中激烈的爭論沒有到來。
大堂中一陣哈哈大笑過去,這些人開口安撫道:
「這有什麼愁的?把駙馬抓過來,一問便知,也不過費上廠臣一會兒工夫,寫個奏章呈給聖上就是了。」
「那可是駙馬!」
這些人見楊令虹對此十分慎重,便擺出不以為然的態度,勸諫道:
「駙馬說是殿下的夫婿,到底與殿下有君臣、主從之分,又不是抓殿下,怕什麼?倘若聖上生氣,也不過請個罪就罷了。」
楊令虹目瞪口呆。
她單知道顏莊有權有勢,卻沒想到他權勢大到連駙馬都不放在眼中的地步!
原本思慮中需要步步為營的復仇大計,在東廠手裡竟如此輕易。
楊令虹看著眾人穩操勝券的表情,思慮再三,終於做出了決定。
她套著顏莊的皮囊,環視東緝事廠衙門大堂,一拍桌案,氣勢如虹:「來人,跟我去綁了駙馬全家!」
不用等偽裝成功了。
只要將該死的駙馬和他心上人從重處置了,她便立刻給顏莊燒紙錢,順便將他存放在宮裡的命根子,也想法子取出來一併燒給他。
作為慷慨無私,將身體送給她還魂,又幫她報了仇的恩人,她怎能忍心叫顏莊轉世輪迴後做不成人呢?
·
楊令虹帶著東廠番役們,以最快的速度圍了公主府。
守門的下人怒氣沖沖迎上前來,呵斥道:
「你們是什麼人,眼睛瞎了,看不見這裡是公主府嗎?當心冒犯了貴人,死無全屍,還不速速退下!」
一股悲哀自心頭湧起。
楊令虹望著公主府熟悉的牌匾,鼻子禁不住帶了幾分酸澀。
當年下降給駙馬的時候,她何嘗沒幻想過,自己的丈夫是個文雅清秀的翩翩公子。
她敬重他,他也待她好,兩個人做一對神仙眷侶,生幾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就這麼快樂地度過一生。
然而一切夢想都在拜堂時破碎了。
駙馬是個病秧子,大好的吉日裡吐了血,兄長寵愛的那個司禮監太監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笑著道:「見紅是喜事,喜事啊!」
洞房花燭夜,她坐在病重昏迷的駙馬身邊啜泣,便有個衣衫華美的女孩子敲門入內,柔聲安撫她。
她幾乎以為,那女孩是對她心生憐憫了。
女孩確實憐憫地看著她,溫言勸慰道:「殿下,您不要難過,駙馬……」
她不知為何,忽然頓了頓,接著說:「駙馬他一向體弱,明日就醒了。」
「多謝你告知我。」楊令虹連忙謝她。
女孩子卻笑著說:
「殿下不必道謝,駙馬他原本並非平民子弟,不過是想借您的貴氣沖一衝,說不準就好了,才想要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