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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沛然最近更加陰晴不定,他的經紀人基本就是他的狗腿,替他在片場上下打點,倒也有幾個人前前後後跟著,喬哥長喬哥短的。
詠薇想不明白,以喬沛然這種眼高於頂的性格,留意一般工作人員幹什麼?因此她一直多留了個心眼,吃的喝的都很注意,生怕中招,多虧了愛八卦的性格,她可是聽說過不少圈子裡陰人的手段,有備無患。
那名工作人員帶著口罩,脖子上掛著出入證,身上還挎著一個大包,像是結束了工作準備下班的樣子,詠薇看不清他的臉,剛想踮起腳再看看,卻因動作幅度過大,被喬沛然發現。
喬沛然突然笑吟吟地回望過來,詠薇在三伏天被激靈靈嚇了一跳,脊背竟有冷汗。
而就在她恍神的一瞬間,那名工作人員已經飛速離開了。
詠薇不敢再打草驚蛇,只好迂迴地讓自己的助理給小瑤傳紙條。
小瑤接到一看,只有一句話:「小心喬沛然!」
顧霆看了一眼,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喬沛然總不至於也持刀來捅自己吧?就算那樣他也不是對手啊。
於是顧霆很隨意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只在心裡存了一點警醒。
正是這一點警醒,救了他一命。
顧霆和喬沛然飾演的分別是英王與皇帝,既是女主角的戀慕者,又是爭奪皇位的異母兄弟,矛盾相當尖銳。
緊接著要拍的戲便是兄弟正式反目的一幕,為了救回被囚禁在宮中的女主角,英王甘願放下自己在邊塞的兵權,親涉險境,隻身踏入大殿管皇帝要人,皇帝激賞他的血性,又妒恨他比自己自在,可以毫無顧忌地放下江山愛美人,更忌憚他的權勢,因此一場對談看似平常,實則處處交鋒。
憑心而論,喬沛然的演技算不上太差,否則他也不會被應啟明選中做馬前卒,但他最近的心思完全不在演戲上,連顧霆都聽到有人私下議論:「嗨多了吧?拍出來眼神都渙散了!」
雖然議論的工作人員沒有指名道姓,但還是立刻被辭退,顧霆隱約覺得詭異,喬沛然像是末路的癲狂,越跳得歡,越證明他已經是一顆棄子。
皇帝是笑面虎,一邊屏退群臣,親自下了御階攙扶英王,一邊看似無意地出掌拍向他的傷處,試探他的虛實,英王名義上則是為三年沒有入京述職的事請罪而來,要一直恭敬地跪著。
顧霆跪得非常標準,並沒有因為對導演略有意見就疏忽本職工作,哪怕今天導演和執行導演都不在,掌鏡的只是副導演之一。
場記開始打版,皇帝走下御階,滿面笑容地走到英王身側:「四弟一路風霜,辛苦了。」
英王單膝跪地,即使不得不屈膝,還是保持了最後的驕傲,雙手抱拳,平齊於胸,恭敬低頭,並未直視皇帝,眼中卻一閃而過深深的屈辱,但轉瞬歸於平靜,像是已經視死如歸一般:「臣,有罪。」
皇帝眉目一斂,仍在笑,接著扶他的時機,一掌拍在他右肩處:「何罪之有?」
副導演忽然喊:「停!」
鏡頭外的詠薇看得清清楚楚,顧霆將英王的情緒詮釋得十分到位,哪怕私下聊天時他其實很不認同角色的選擇:「他這樣赤手空拳地回去,多半會死,如果得知是自己間接害死了他,女主角後半輩子也不會快樂的。有時候,單方面的犧牲也是一種重負。」
詠薇饒有興致地問他:「如果是你遇到這種事呢?」
顧霆想了想:「我會徵求對方的意見,如果他決定要一起死,那我就跟他一起死,他覺得犧牲我也能安然活下去,那我就替他死。但無論如何,我不會瞞著他。」
詠薇聽他說得認真,像是真能做到似的,不禁拉遠了點和他的距離,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這樣會不會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