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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我正兒八經考的成嗎!還不許人超常發揮一次了!」冷夕一把搶回自己的練習冊,氣哼哼的,「你還不珍惜,還嘲諷我。跟你說啊,要不是我中考超常發揮,你可就沒機會認識我這個小可愛了。」
「那我的高中生涯應該能安穩不少吧。」顧淮予憧憬地說。
「你想得美。」冷夕說,「事情已然如此發展了,忍著吧!」
「……我猜也是,哎,」顧淮予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又說,「那走吧。」
「去哪?」
「去把你攢的這一撥題清掉。」顧淮予頭也不回地往教學樓外走去,邊走邊算,「我給人上課一小時二百,給你打個七五折,給一百五就行了。」
冷夕本來聽前半句話心裡一陣美,結果一聽到後半句瞬間垮了臉。
他停住腳步,瞳孔地震:「你怎麼還收我錢?」
「我白給你講題啊?」顧淮予義正嚴辭,特別會找正當理由,「白來的東西沒人珍惜,只有花了錢的才會認真對待。」
「可是可是,我不是別人啊!」冷夕開始討價還價。
「所以給你便宜五十。」
「……古人誠不欺我,」冷夕鄙視道,「有錢人最摳!」
顧淮予摸摸耳朵,裝沒聽見。
圖書館的雜誌閱覽室裡空無一人,顧老師接了一杯水,捏起一支筆就開始講。冷夕本來還想走神,但一想到一小時一百五,就立刻不敢了,認認真真聽了半個小時。
歸類練習的時候,冷夕捏著草稿紙按照顧老師教的方法給不同的型別題做總結,又單獨拎出來幾個容易考到的知識點重點複習,可看著看著,視線就飄去了一旁。
他第一次發現顧淮予原來是戴眼鏡的。
度數很淺,應該是隻有看書和上課的時候會戴,菸灰色的金屬框架在這雙巨兇的桃花眼上,隔著鏡片看過去,竟消去了其中的暴戾,反倒新增一層水靈。
想要討價還價的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看著顧淮予,忽然說:「聽你講題必須得給錢?我賣身行嗎?」
顧淮予正在喝水,聞言一大口水嗆進氣管,差點兒咳出來半扇肺。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吧!」
他滿臉通紅,胸腔劇烈起伏,不知道是被嗆的還是被氣的:「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與學習無關的廢話你他媽就自己學吧!」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冷夕認認真真地聽講,一聲也不敢吱。
顧淮予對照著冷夕這個一片紅的練習本一直給他講完都沒聽到聲音,正心生疑惑這人今天怎麼忽然就這麼聽話了,結果一歪頭發現原來是撐著胳膊睡著了。
顧淮予:……
顧老師覺得他的教學生涯都受到了巨大的挑戰與侮辱。
他非常想一巴掌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學生拍醒,可臨到伸出手卻猶豫了。
正午的陽光非常刺眼,圖書館裡充斥著書本獨有的墨香,外面好像下雪了,否則為什麼會有晃眼的白光呢?
他先是盯著冷夕睫毛上掛著的淺光,而後順著這道光漸漸往下滑,停在鼻尖,又落到唇角。
好像是聽到了睡神的低語,又像是受到了邪神的蠱惑,他一時間竟有些出神,而後不受控制地靠過去。
有另一個人在掌控自己的身體,但頭腦混沌,不知道是誰。
直到看到眼前近至毫釐的人睫毛微顫,他這才感覺彷彿心靈深處咚地一聲,後知後覺地發現,啊,原來那個人是靈魂深處的自己。
「抓到了。」
微顫的睫毛換成漆黑的瞳仁。
冷夕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眼裡滿滿的盛滿一個人,他一眼就捕捉到顧淮予來不及藏起來的慌亂與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