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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恩將仇報的孽畜,膽敢傷本世子?!」】
【「將他關進去,好好反省反省!」】
【「……」】
【「呵,就你這小雜種,也配活著?」】
「不要再說了……」
祁子臻近乎嗚咽地低語出聲,可是腦海中現世與前世的聲音還是固執地迴旋在他耳畔。
他本以為他能將這些記憶一層一層地深埋在心底永遠不揭開,可是他遠遠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
如果……如果死去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這些了?
祁子臻驀地抬頭,看著遠處色澤更深的湖心。
他的掌心微緊,血珠一串一串地滴落,他卻彷彿什麼感覺都沒有,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澄明湖。
「不要!」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倏地衝過來一個人,緊緊拉住他的手臂:「兄長你不要過去!」
來者正是祁子善,他的聲線輕抖,微微帶著些哽咽,打在祁子臻手臂上的氣息急促而灼熱。
祁子臻被拉得腳步一頓,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冷冰冰地說:「放開。」
「我不放!我才不要由著兄長再去尋死!」祁子善雙手拉得更緊,獨屬於少年人的清冽嗓音灌進祁子臻耳中,卻沒有起到分毫作用。
他猛地甩手揮開祁子善的鉗制。
「啊……!」
年僅十二歲的祁子善力氣根本抵不過崩潰邊緣的祁子臻,被甩開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掌心不經意間被地上尖銳的石子割破,破開一道紅口子。
他的眼底泛起一層朦朧水霧,咬牙忍著疼痛,掌心的鮮紅滴落在他衣擺,暈染出小片痕跡。
血,又是血,又是因為他而……
滿目雪白中醒目刺眼的紅拉回了祁子臻的神智,他雙手緊握成拳,終是拂袖快步往另一個方向逃也似的離開。
「兄長!……嘶!」
祁子善企圖繼續追過去,可是當他嘗試起身時卻發現腳腕在摔倒時不小心跟著扭到了,疼得根本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抹藍色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
與此同時,東宮內。
「子臻?他未曾回來過。」宋堯旭放下手中的茶杯,眉間輕蹙,「你未同子臻一道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
幾乎是趕著回來的崔良聞言,臉色微變,跪地抱拳:「回稟殿下,祁公子……恐怕是失蹤了,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
「你說什麼?」宋堯旭驀地站起身,眸底滿是錯愕,「子臻失蹤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良連忙回答:「是在宴席上,祁公子演奏到一半時忽然說身體不舒服,丟下琴錘便跑了。屬下記得殿下說要確保好石琴的安全,等再出去時已找不到祁公子的蹤跡。」
「子臻怎會突然跑出去……」宋堯旭眼中的驚詫很快被濃濃的擔憂所覆蓋。
從之前御書房時祁子臻寧可負傷演奏宋堯旭就知道,他絕不可能因身體緣故中途停下演奏,一定是出了別的什麼事情。
他在慌亂中理清思緒,連忙又繼續問:「那這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子臻有什麼奇怪的舉止?」
「真要說的話……也不少。」崔良很快便知曉他的意思,從祁子臻回丞相府拿琴錘、去觀王府的路上再到在觀王府內的舉止,整個過程中他覺得異常的部分全都簡明扼要概括一遍。
宋堯旭聽完,思忖片刻後追問:「子臻的琴錘和木盒你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屬下馬上去取。」崔良聽命起身,迅速折回祁子臻的房間將木盒帶過來交給宋堯旭。
木盒上的灰塵已經被蹭掉許多,但一些縫隙處還是有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