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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上,駱母帶去了這些年他們收藏的、駱燃這些年發表的所有照片。
駱燃只知道自己進了總科研所,這讓他們覺得驕傲。可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告訴駱燃,這些照片爸爸媽媽也喜歡,喜歡到每天都看,喜歡到從不捨得和人講。
他們做了一輩子科研工作,秉性內斂謙遜,習慣了把自己最驕傲的一面藏起來。
駱母失去了一切溫婉和理智,把溫邇轟出了駱燃的葬禮。
駱父去了科學部,以個人名義提出申訴,正面質疑有關電子黑洞的研究對探測人員生理和心理的影響,並要求溫邇公開駱燃這些年的身體檢查結果。
這場漫長的申訴和質疑,跨越了駱父和駱母的一生。
他們放棄了自己的研究方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電子風暴對探測者的影響,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奪走了自己的兒子。
在原著裡,他們成了溫邇事業最大的阻力,一度徹底逼停了有關電子風暴的所有研究,甚至險些親手把溫邇送進監獄。
直到最後,駱父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
……
十秒。
俞堂抬手,關了意識海里的光屏。
系統正看得入迷,急得跳起來,繞著他直轉圈:「答案是什麼?駱燃為什麼會變成最後那樣?就只是因為溫邇對他的改造——」
「等一下。」俞堂說,「我要集中精神。」
系統連忙嚴嚴實實關了喇叭。
俞堂收起探測器,換了揹包裡的另一樣儀器。
和負責記錄資料的探測器不同,這是用來實際提取風暴粒子的捕捉網。操作起來極端複雜,需要同時測算幾十項資料,再根據實時變化的資料確定位置,精準捕捉電子風暴裡散逸的粒子。
能操作這項儀器的,沒一個人有這份膽量。
駱燃有這個膽子,但出師未捷,壯烈折戟在了第一條足足七行的公式上。
俞堂專心讀著資料,操作儀器,在不斷變幻的流光悄然掠過時,扣下了一團的粒子。
火紅色的粒子。
活潑熱烈,幾乎束縛不住,稍不小心就會再橫衝直撞出去。
二十秒。
俞堂抬起頭,看向下一片流轉的光瀑。
……
駱父得到的答案,開啟了電子風暴研究的第二紀元。
在初級階段的最高機密裡,電子風暴不止能摧毀和燒毀電子儀器,還會無規律、無法預測地隨機出現,吞噬「人」本身。
被吞噬的人,會忽然在世界上消失,找不到任何痕跡。
六歲那年,蒲影在玩捉迷藏的時候,踩著房簷扒開樹冠,想要藏上去,卻不小心掉進了電子風暴。
溫邇不計代價、幾乎放棄良知的瘋狂研究,也是因為這個。
他不知道蒲影為什麼還會回來,但蒲影的確回來了,和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好像失去了他們童年時候的記憶,也失去了作為人的溫度和感情。
溫邇從那天起,就不著痕跡地調整了實驗計劃,大幅提高了駱燃進入電子風暴的頻率。
他要在駱燃身上弄清楚,人類進入電子風暴究竟會產生哪些影響,丟失的東西究竟還有沒有辦法找回來。
——駱父比他更先弄清楚了這件事。
駱父比他更先弄清楚了,蒲影丟失的那些溫度和感情,那些灼燙的、鮮活的,自由熱烈的生命氣息,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為什麼駱燃的頸間,會有和蒲影一模一樣的胎記。
「墜入電子風暴的人,依然有可能走出來,或早或晚。」
俞堂說:「走出來的……或許是一個整體,或許是被剝離出來的一部分。」
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