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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駟幾乎壓不住擔憂,霍地站起身,卻才邁出半步,就又停下來。
喻堂……還沒有脫離危險。
帶喻堂趕來醫院的路上,他把人抱在懷裡,才發覺喻堂比記憶裡瘦了很多。
當初做樣子,在鏡頭前恩愛體貼,也不是沒攬過抱過。那時喻堂雖然也清瘦,衣料下至少還有些柔和的暖意。
現在像是隻剩了一把單薄的骨架,晃悠悠支離著,冷氣從內往外一個勁地透。
涼得冰手。
喻堂正躺在搶救室裡,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他現在離開,幾乎就是放任喻堂把命丟出去。
「你早和他說清了,合約的條款也很明確。」
聶馳說:「親疏遠近,先來後到,這些道理喻堂明白。」
隋駟扶著椅背,焦灼漸漸被時間平復下去,怒氣就又衝上來,他幾乎是壓不住地用力一揮手:「可他——」
聶馳問:「你覺得,他是想用自殺的辦法來留住你?」
隋駟正要回答,迎上聶馳的視線,又卡了個殼。
喻堂……並沒有不想離婚。
在從河邊往醫院趕的路上,聶馳把喻堂發過來的資料給他簡單看過,離婚手續、對外宣告、財產分割,該走得程式,喻堂都和平常替他處理每件事一樣,安排得妥帖仔細。
如果不是隋家的緣故,喻堂其實不會破壞合約,問他能不能先不離婚。
喻堂並不是離不開他。
「那他是為什麼?」
莫名的並沒有因為這個認知有多高興,隋駟死死壓著情緒,嗓音發啞:「為什麼要這樣折騰一場?為了讓所有人知道,我沒有心,我在婚內冷暴力,把法定伴侶逼得活不下去了?!」
聶馳搖了搖頭,摸過車鑰匙,遞給隋駟。
隋駟盯著那串鑰匙:「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清楚。」聶馳說,「但看你現在的情緒,就算喻堂醒了,也要被你嚇得活不下去。」
隋駟:「……」
聶馳站起身,把替換的衣物也給他,拿過冷了的半杯水,扔進垃圾桶。
他先向外走,隋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沉默著跟上去。
聶馳把雨傘遞給他。
外面的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醫院外的路燈亮著,很柔和的暖黃色光,映在水窪裡,又被雨點砸得支離破碎。
隋駟接過雨傘,握在手裡。
雨傘是喻堂準備的,這些瑣碎的東西,隋駟一向沒多在意。
隋駟的工作室,大半正常運轉其實都很依賴喻堂,所以今天才會左支右絀,幾乎沒了應急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
「喻堂不是你的附屬物。」
聶馳送他到門口,忽然出聲:「他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他先是一個人,然後遇到了你。」
隋駟停下腳步:「什麼?」
「他照顧你的時候,你沒問過他對你這麼好,究竟有什麼目的。」
聶馳說:「這一次,他做得不合你意,你就忽然要問他的居心了。」
隋駟像是被這句話砸得一晃,站在原地。
「有時候……不是那麼忙的時候,在為你服務的間隙。」聶馳說,「他或許也想任性一下,做一件自己很想做的事。」
隋駟回頭看了一眼搶救室的紅燈,胸口起伏了幾次,終於逼自己張開嘴,啞聲問:「這是他想做的事?」
聶馳沒有回答,替他推開玻璃門,回頭看著隋駟。
隋駟再說不出話,他沒有撐傘,冒著雨,逃一樣快步匆匆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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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堂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
像是終於被壓上了最後那一根稻草,他在脫離危險後,也並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