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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鮮血自曲冰蒼白的嘴角溢位,連沉雙掌顫抖,偏偏又不能做什麼。師尊方才就是因為承受了靈力才會突然吐血。為什麼會這樣?!
昏迷中的曲冰覺得自己好像被兩股力道在角力、拉扯,身體的每一寸都疲憊不堪,只是維持心跳與呼吸,已經是極限。
有誰在呼喚她的名字,聽不太清楚。她只想將身體交給那兩股互相纏鬥的力道,待它們分出個勝負再醒來。
自吐出那口鮮血,曲冰身上的溫度以緩慢到幾乎難以察覺的速度往下降。連沉雙掌握著她的手,一點點默數著時間。
細細一條血月現身又隱去,曲冰昏迷一天一夜,終於能迷迷糊糊要水喝。
連沉將她扶進懷裡,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喂,生怕她喝急了嗆到。可她也只是沾濕嘴唇便又再次睡下,彷彿喚水喝只是連沉的幻覺。
曲冰昏迷的時候,連沉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是,假如師尊跟凌蕭行一樣醒不過來,他會怎樣。會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直守下去嗎?
不!守不下去!
他忽然明白凌蕭行死去的頭十年,對師尊而言意味著什麼。這種痛苦放在他身上根本無法忍受,連一個呼吸的間隙都沒有辦法!師尊不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就沒有任何意義。
比之師尊回到凌蕭行身邊,他更害怕這個世上再沒有師尊。
「爸,媽……」
曲冰閉著眼張嘴喃喃的瞬間,連沉幾乎立刻貼近。「師尊!師尊聽得到徒兒的聲音嗎?」如溺水的人抓住一葉浮萍。
「小焱……」曲冰蹙起眉,表情似乎想哭。
「師尊!」連沉將她的手背放在唇邊,鳳眸裡全是祈求。別只在夢裡回應溫彥,也醒來看一看徒兒。
彷彿聽到了他的祈求,「沉兒……」
「在!徒兒在!」連沉直起上半身,眼裡有希冀的光。
「幫幫我……心頭血……」
連沉挺直的背瞬間僵硬,師尊喚他,只是想讓他幫她?難道就沒想過,拿他的心頭血去復活凌蕭行,會傷他有多深?
曲冰在模糊間看到爸媽和弟弟朝她揮別,而一隻通體烏黑的手朝她張開手心,非要拿到神魔軀的心頭血才肯放她走。
眼看著爸媽和弟弟越走越遠,曲冰急得四處張望呼喚連沉。幫幫她,她想跟上家人!
無論她怎樣呼喚,連沉都不回應。
她隱約覺得拿不到心頭血自己就會永遠消失,於是難過得哭出聲來,「會死,沒有會死……」
看著她在昏迷中淚眼朦朧說著「死」,連沉只覺得整個臟腑被捏碎,混合著膽汁苦澀得絕望。得到又失去的恐懼將他支配,連沉額頭抵上她的手心——醒來,只要你醒來,想要什麼都拿去!
曲冰在第三日天將放明時醒來。高熱已經退去,只是身體沒什麼力氣。
身邊無人,可她分明記得,在夢裡的時候,隱約有聽到連沉呼喚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宿主你終於醒來了!]
「我怎麼了?」
[冥河水底,連沉給你渡了含有神力的魔氣,兩股力量侵襲你的靈臺,因無法融合,以你的身體為戰場打了一架!宿主你險些就要一睡不醒。]
「現在怎麼樣了?我怎麼還是沒什麼力氣?」
[兩股力量還在宿主身體裡,只有將它取出來,宿主才能不受影響。]
曲冰撐著坐起來,「說吧,怎麼取。」
[生剖。那股魔氣現在在宿主的腹部。]
真是……剖了那麼多次,終於輪到自己。
她苦笑著自芥子袋裡取出銀亮的剜心匕。
[這個有點過於鋒利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