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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衛臻病了許久,此番這般大的動靜也未曾露面,她上輩子被拘在那小小的秋水築東廂房裡給徹底拘壞了,而這一輩子是被秦媽媽抱著打從榮安堂一路光明正大的去往祠堂的,見衛臻身子還十分羸弱,又溫溫吞吞地,為了表示衛臻的孝順與忠心,衛臻甚至是被秦媽媽摁著小腦袋在老太爺的牌位下第一個磕下頭的。
整個祠堂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及陣陣悲鳴,其中哭得最內斂而悲痛的要數嫡出的二老爺,最聲勢浩大又虛情假意的要數三老爺與五老爺,三老爺是庶出,在家裡向來得不到多少重視,與老太爺關係疏遠,又相聚兩地分隔多年,感情算是其中最為薄弱的,哭不出來也是正理,偏生三老爺是個左右逢源的,眼淚沒落幾滴,那嗓門卻足以震動整個祠堂。
至於五老爺,倒也不算多麼虛情假意,實在是老太爺過世已有多日,該落的眼淚早已經落完了,如今人早已從悲憤中走出來了,確實難以落淚,可是兄長嫂嫂們尚且在此,他又歷來是二老跟前最為得寵的,不嚎上兩聲,瞧著倒是有些像個白眼狼似的,將來在哥哥們跟前怕是不好走動,更何況,老父親如今一走,其餘四個便成了他的「父親」了。
至於另外兩個嘛,四老爺向來是個悵然若失溫吞性子,他被悲憤帶動,眼淚鼻涕一大把,卻是屬於默默流淚型的,大老爺是長兄,長兄如父,是個嚴肅而內斂的,便是情到深處,至多不過是忍不住紅了眼圈,隱忍而悲憤。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父母,便有什麼樣的子女,雖然記不清哪個娃是哪房的,可是從後頭十幾位哥兒姐兒們的哭相中,約莫是可以分撿出個七八分來的。
除此以外,整個祠堂裡哭得最悲情最傷心最大動干戈的要數苦倒在老夫人懷裡的大姑奶奶及三太太身後的那位身小腹微微隆起的美、少、婦了。
前者倒是情有可原,畢竟乃是衛家嫁出門的長女,後者卻是令人納罕,哭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痛不欲生,只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著哭著忽然情緒大動,只用力的捂著肚子,抽氣一聲,嬌滴滴喊道:「老爺,老爺,肚子,妾身……妾身的肚子……」
一旁的三老爺急得將臉上本就沒幾滴的眼淚用力一抹,忙扭過身子過去扶著,急急道:「怎麼了,怎麼了,肚子怎麼了,兒子怎麼了!」
一旁的五老爺聞言忍不住扭頭去瞧,早便聽聞三哥屋裡的那位小嫂嫂是個花容月貌的,將他三哥纏得神魂顛倒,如今一瞧,果然是個妍姿妖艷的尤物,五老爺心裡暗自稱讚一聲,不過,礙於此時沉痛肅穆的氣氛,並不敢多瞧,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除此以外,整個祠堂裡尚無一人抬眼,也無一人轉身查探,除了些個婆子丫頭面露鄙夷,整個祠堂所有人並未曾受其影響,依然悉數沉浸在悲痛之中。
三老爺拼命暗中的朝著身旁的三太太使眼色,讓其幫著安撫查探,三夫人只跪趴在原地,神色悲憤哀怨,咬牙坐視不理,實則整個人早已經筋疲力盡了,無力理會,三老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抬眼四下掃了一圈,見大家皆陷入了悲傷中,無人注意到這邊,只得自己親自起身,腆著臉輕手輕腳的將人扶了出去,到了祠堂外尋了丫鬟婆子伺候著,自己便又立馬灰溜溜的進來跪好了。
幾個小的體力不支,跪了一陣後便由奶媽婆子陸陸續續的抱出去安置了,衛臻自然是被安置的物件,唯有幾個年齡稍大的哥兒姐兒留了下來,六歲的衛綰也一併留了下來,被大人勸阻時,只說祖父往日裡對她寵愛有佳,想要多陪著祖父片刻。
衛臻打從祠堂出來時,被殷氏攔住細細檢視了一陣,只見到衛臻在榮安堂這幾日養回了幾斤肉,似略有些欣慰,末了,淡淡的沖衛臻身後的秦媽媽道:「這些日子阮姨娘日日往我院子裡跑,說是想七娘子想得厲害,只盼著何時能夠見上一面,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