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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一亮,指著那幅畫驚喜地說道:「師兄,我就知道你開玩笑的,你看,這才是你心上人啊,我哪有這麼窈窕漂亮。我膽子小,你別跟我看玩笑了啊……」
重淵紅著臉看了我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又扭捏起來。
「對……對不起,之前我不知道你……線條畫得太柔軟,下次我、我會注意用筆更硬朗些的。」
「……」
哦,你在鼎湖跳崖的時候看到我脫衣服之後,想到的就是「硬朗的線條」這種詞嗎?!
我無言地看著他,哪怕身為感動大荒好師妹,我也瞬間沒了安慰他的耐性。我決定直截了當發卡。
「對不起,師兄,我覺得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可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破廟外面突然就傳來了一聲悽厲的尖嘯。
重淵臉上的所有嬌羞扭捏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倏地站起來,一手嗆啷一聲拔出長劍,目光如電地看向外面。
「來了。」他沉聲道。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愣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我們在什麼地方。這裡是邪影之世,宋掌門當年準備研究什麼是心魔的幻境。我們等了很久,這會兒,應該是所謂的心魔出現了。
我默默為自己的不顧重點懺悔了幾秒鐘,然後也抓著武器跟著重淵沖了出去。
我至今記得那慘絕人寰的一夜。
那一夜的偷襲,驚慌失措的太虛和弈劍弟子,藏在陰影裡的魍魎刺客,還有……那一個個我眼看著卻無能為力的,犧牲的同門。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出現在外面的敵人,正是和之前一樣,漫山遍野的妖魔,以及眾妖群中的高大蒙面身影,那個可能是鬼方手下的妖魔魍魎。他身形半隱在陰影中,看到我們看著他的時候,斗篷下的嘴角彎出一個詭秘的笑。然後突然如霧氣一樣消散開來,絲絲縷縷滲透到了地面中。
「小心埋伏。」重淵說道,一邊已經迅速提劍沖了出去。
之前真實世界裡的那一夜,重淵還是沒有清晰自我意識的邪影,僅憑著戰鬥的本能就能一人一劍斬殺群妖,現在他完全恢復了太虛觀首席大師兄的模樣,那些妖魔對他來說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面上不動聲色地就殺得一片血肉橫飛。
我一邊替重淵處理著零碎的妖魔,一邊緊張地觀察著腳下的地面,那個魍魎動作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從地下蹦出來。因為精神太集中,手下一鬆就漏了一隻小妖過去,重淵凌厲地一個轉身,一劍刺死了那小妖怪。
「我們要這樣戰到什麼時候?」我高聲問道,「之前我們不是找到了傳送神石逃脫了嗎?難道我們要一直等到傳送神石出現為止?」
重淵緊抿著嘴唇,並不回答我,看樣子他也並不清楚我們到底在等什麼。
心魔……什麼是心魔?我的心魔到底是什麼?
我怕死,怕同門死去,怕看到太虛觀流離失所,怕每一個良善的人失去本心……可是這些,和這些妖魔又有什麼關係?
哪怕出現的是西岐村的荒野、西陵城的義莊我都不會有什麼奇怪,可這破廟……難道,真正纏著我的心魔,居然是戰而不勝的失敗嗎?
我被這積極向上的心魔震驚了一下,突然聽到一聲陰惻惻的笑,我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就往地上看過去。
一張猙獰的面孔半露在地面上,正仰面對我笑著。
「師兄!那個魍魎!」我驚呼了一聲,同時一劍對著他刺下去。
那妖魔輕鬆閃開我的攻擊,土地對他來說如同水一樣,他偏開幾尺,對著我狠戾地一笑。
「你還不配……」
不配什麼?
我還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就只見空氣中詭異地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