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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劍瓊鬆一口氣,眼睛一下子濕了,喃喃說道:「好孩子。」
跟著卻又一陣心疼,沉吟著說道:「若是他今後能敬你愛你,其實嫁他也不是不行,至少你不必像現在這麼辛苦。」
「我不嫁他。」沈青葙縮在她懷裡,嗅著她身上溫暖的氣息,心頭平靜熨帖,「我不想再任由他擺布。」
「好孩子,」楊劍瓊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輕輕拍著她,低聲道,「不管你怎麼選,阿孃都支援你。」
她把女兒摟得更緊些,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放心,那邊我已經搭上了話,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院中,郭鍛已經睡了一個更次,此時出來與劉鏡換班,剛剛躍上屋頂坐著,就見門簾一動,花茵手裡捧著個東西,悄悄地走了出來。
就見她低著頭,四下打量著似乎是要往外走,郭鍛捏緊一塊雪,輕輕向她丟下來,問道:「喂,去哪兒呢?」
雪團正打在花茵手裡的東西上,花茵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是他,不由得嗔道:「你真是!」
郭鍛這才看清楚她手裡捧著的是一面小鏡子,越發覺得古怪,跳下來湊到近前,低聲問道:「這是做什麼?」
花茵嗅到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不由得心頭一跳,匆匆忙忙把鏡子放到袖中,嗔道:「不跟你說了,都怪你!」
她紅著臉,急急忙忙又回了房中,她平時都是一副四平八穩的端莊模樣,此時突然流露出小兒女嬌羞的一面,郭鍛覺得有趣,摸著下巴道:「這是做什麼?」
屋後繞出一個值夜的人,笑道:「花茵姐姐怕不是在弄鏡聽?」
「什麼鏡聽?」郭鍛從沒聽過,有些好奇。
「說是新年頭一天,抱著鏡子出門,聽見的頭一句話就是這一年的運勢。」那人笑道,「郭兄方才說了什麼?」
郭鍛想了想,他方才好像問她去哪兒,這算是吉還是兇?
四更過後,宅中點起了燈,廚房開始蒸煮牢丸,做五辛盤,暖屠蘇酒,郭鍛聞著酒香從屋頂跳下來時,頗有點遺憾,今夜竟這麼輕輕鬆鬆就過去了,連個蚊子都不曾飛進來過,真是讓人白等了一場。
卻在這時,就見正屋門開了,沈青葙披著一領雪白厚密的貂裘獨自往院門外走,郭鍛下意識地向來換班的魏蟠說道:「娘子身邊怎麼沒人跟著?」
不遠處,沈青葙聽見了這句話,握著手裡的鏡子,百思不得其解:身邊沒人跟著,這算是什麼兆頭?
將近午時,元日大朝會終於散去,裴適之出了皇城後,破天荒地沒有騎馬,而是坐車回府。
實在是累,除夕當天下午他就隨著其他幾位相公入宮伴駕,賞歌舞領御宴,又守歲熬到大半夜,還沒來得及閤眼,就又開始上朝,含元殿的龍尾道數百級階梯,走得他滿頭是汗,踏進殿內時,心跳就足足半刻鐘才能平復。
只不過,他眼下更擔心的,卻是裴寂。
裴衡也跟他一樣擔心,到近前低聲央求:「大人,三弟身上有傷,怕是不好騎馬,讓他也坐車吧?」
裴適之冷哼一聲,道:「那個逆子,你還護著他!」
裴衡見他臉色雖然難看,卻又並沒有阻止,連忙讓僕從扶著裴寂坐進車裡,就見裴寂抬步往車裡去時,像是牽動身上的傷,眉頭突地一皺,卻又一句話也不曾說,裴衡不由得嘆道:「你真是,何苦來哉!」
「阿兄,」裴寂在車裡說道,「你也進來坐吧。」
裴衡猜著他是有話說,便也上了車,又怕擠到他,只在側面一小塊木板上胡亂坐下,見裴寂緊緊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忍疼,裴衡由不得湊到近前,小心解開他公服的衣帶,順著領口向下看時,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