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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生在時曾說,」老先生適時打斷何霜,「舟口鎮是上天恩賜的桃花源,此地百姓安居樂業,不必出世。何況我已是將死之人,沒這麼多旁的心思。」
何霜努力保持得體微笑,仍不放棄地說:「暗門就好比這座院子的木門,您喜歡待在滿是書香的屋子裡,可以盡情留在這裡,偶爾您想出去,也可以出門去看看。尋找暗門的目的不是破壞鎮上本來的生活,而是尋找多一個選擇。我願意主動留下來幫你們找,假設我沒找到,是您意料之中,您可以盡情送我走,但萬一我找到了,是不是可以免去其他百姓赴死的危險。」
「何姑娘,你說的或許正確,但此事非同小可,恐違祖上訓令。」老先生不動聲色地說。
「請恕我直言,假若你們祖上訓令是拒絕一切外來客人,那麼我的上一位同鄉,那位郭先生,為什麼他留了下來,而且留了一年之久,這還不算,聽說鎮上的學堂都是郭先生推動建成的,為什麼一百年後,祖上訓令突然變了?」
老先生沉默不語,半晌後,他用柺杖大聲敲了敲地,對著東北角書架後的方向道:「夠了!出來吧。」
何霜大驚,扭頭向後,見層疊的書架後緩緩走出個人來。
竟然是徐元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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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謀劃
眼見碧清把何霜帶離主廳,老先生的臉上逐漸露出慍怒。直到確認她們聽不見自己說話,老先生終於沖徐元禮開口道:「你很得意?」
徐元禮站在一旁,低眉順眼道:「不敢。」
「明面上說是先讓我見見,實際是來找我顯擺口舌的吧?」
「不——」
「還說不是!」老先生柺杖一扽地面,「你沒見她就快指名道姓罵我老頑固不明事理嗎?」
徐元禮沒敢再搭腔。
老先生緩了緩,轉將視線移向對面端坐著的蔣善先。「善先,你怎麼看?」
蔣善先慈愛的目光先望了眼徐元禮,繼而對老先生道:「這位姑娘智識、膽量、機變、口才,都不錯。」
老先生氣得又用柺杖扽了扽地,「我問的是這個嗎?」
「啊對,您是想問她說的道理。」蔣善先連忙安撫,「要論祖宗之訓,對那邊來的人,確實沒有趕客的先例,這也是元非他們一直拿捏我們的地方。」
「論道便是祖宗先例之綱之本,其他都是死的,只有論道是活的。」老先生道。
「正是。」蔣善先不疾不徐地說,「按鎮上史志記載,辛酉年郭先生到時,兩派也有過爭論,只是都不成氣候,尚未上升到論道層面,也實因郭先生人品才學俱是上乘,先人沒有過多為難於他。」
「你這意思,我們為難這位何姑娘了?」老先生眯起眼睛問。
「善先不敢。」
「敢不敢的,你字字句句也都分明在為她說話。」
「善先是覺得,元非他們此時必定在緊盯何姑娘的動向,若何姑娘意欲留在鎮上,我們一徑疏遠她,反會將她推向元非,正稱了他們的意。何姑娘若與元非親近,被他們利用,於何姑娘自身或許利弊無差,但對鎮上長遠來看,絕對百害而無一益。」
老先生沉思片刻,「這倒是說在關鍵處。」
趁老先生思忖的空當,蔣善先朝徐元禮遞去一個寬慰的眼神,徐元禮回以恩師一笑,這笑才剛露頭,便被老先生瞪住。
「不要高興得太早!」老先生斥道。
「元禮不敢。」
老先生低哼一聲,「你真想留她,何不去央求你母親,她在鎮上名聲不錯,若她願意出面論道,你何需來我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母親只想懸壺濟世,從來不曾參與鎮上公務。身為人子,不願母親因我棄守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