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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去拍成名作之前,一向對她毫無保留支援的丈夫,突然阻止她。
彼時的喬熙心高氣傲,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就讓她神經過敏。
她幾乎是尖銳地拒絕他,一字一句地說:「紀淮深,沒有誰的人生天生就應該被操控,我從來,都不想當你手上的傀儡。如果你受不了的話,那我們離婚吧。」
他怒極反笑,一雙眼睛猩紅,眼瞼處似乎能沁出血來。他幾步走到她的面前,捏著她肩胛的手那麼用力。
他說:「喬熙,你總是這樣,只顧著自己。」
而她抿著唇,不解釋也不反駁。
他說的對,她喬熙就是這樣一個人。連婚姻都能拿來交易,遑論有真心。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真心這種東西。
她知道,那天她離開的時候,紀淮深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他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樣,站在她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面目霧靄沉沉,平靜而無奈。
可是她,一瞬間都沒有停下。
後來他給她打電話,人前遙不可及,清冷不食煙火的男人,放下所有的身段,用溫柔又沙啞的聲音說:「小喬,不生氣了好不好?你一生氣,我的心就很痛。」
到底是他妥協讓步。
喬熙那個時候怎麼會想到,原來他時日無多,病入膏肓。原來他說的心痛,是真的痛。他心臟不好,受不了刺激。
可是她一心都想著成功,一心都是如何戴上那星光熠熠的冠冕。
至於紀淮深,她的丈夫,她何嘗好好對待過他?
喬熙在夢中終於痛得落淚,她下意識開口,已經是深切的懺悔:「淮對不起。」
那個時候沒有回頭看你,你肯定比我現在還痛吧
喬熙開口的那一瞬間,楚淮流連在她臉上的指尖生生頓住。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眸光晦暗不明。
許久,他緩緩開口,沙啞到了極致:「小喬,我還能相信你嗎?」
喬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腳踝上多了一條鎖鏈。寶石鑲嵌,鏤空精緻。上面用細銀纏繞出了玫瑰花樣,很漂亮。
喬熙眯著眼看著自己的腳踝,許久,伸手摸了摸。
雖然細,但是質量很好,輕易肯定是扯不斷的。
喬熙低頭看了一眼心口的紋身,是很古老的文字,更像是一幅畫,烙印在她的身上。喬熙知道,那是楚淮的名字。
她很平靜地起身,往臥室外走去。
比起上個世界關在籠子裡,這種程度的,完全可以接受。
喬熙推開門走出去,才發現外面靜得可怕,簡直一點聲響都沒有。
她心中忐忑,一步步往樓下走,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大門口。
手握住門把的時候,喬熙猶豫了一下。可是回過頭想想還差半星的恨意值,又似乎突然就有了底氣。
她試著擰開門,意料之外,門並沒有鎖。
喬熙挑了挑眉,臉上泛起笑意,她如果現在跑出去,恨意值應該就能集滿了吧。
奧勒此時還是極夜,喬熙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卻看見外面亮如白晝。
那是無數的火把堆積起來的光亮,為首的騎士在看見喬熙的那一瞬間,臉色嚴肅低沉:「請您現在回去。」
喬熙沒有想到楚淮會找人監視她,此情此景,她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往回走,臉上還算平靜,心裡卻想著:完了——沒出去就算了,還被抓了個現行。
長久的極夜籠罩,喬熙已經不知道外面的時間了。楚淮回來的時候,身上沾染著嚴寒的冷意。他的指尖冰涼,輕輕扼住了她的喉嚨。
喬熙在睡夢中都覺得不舒服,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見他眼中分裂的暴戾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