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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倩兒終於忍不住了,直接過去那家敲門。清心子趕緊跟了上去。
很快門就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一張密佈皺紋的臉來。雲倩兒打量著他,這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通紅的眼睛裡全是眼屎。滿臉滄桑,歲月蹉跎,身上有股淡淡的黴味。
老傢伙疑慮地上下打量了一會,用沙啞的聲音問他們找誰?清心子推開雲倩兒,說她們丟了東西來找的。老頭還是沒開門,一直盯著清心子。清心子也平淡地注視著他,從他眼中堆積的黃白眼屎中,越發地確定其養蠱人的身份。沉默良久,老頭突然說話了:「花開三十六,敢問哪一篼哪一朵?」
他說的這話,是苗蠱三十六峒相互之間的切口。這苗蠱一脈,幾千年相互融合和擴散,傳承下來便分了三十六峒。
清心子打了個苗蠱秘印。老頭立即開啟門,請他們兩人進去。兩人一進到屋裡,就聞到房間裡的淡淡的青草味。看上去倒是普通的人家,擺放的都是尋常傢俱,只是很乾淨。走到昏暗暗堂屋中之後,老頭坐回神龕前的椅子上說道:「請坐」。
清心子打量一陣,坐了下來。見她這樣,雲倩兒也跟著坐了下來。
老頭端起桌上的一碗油茶,拿起筷子撥動上面的炒米和油湯,自己一個人慢慢喝著,絲毫沒有招呼二人的意思。不過兩人也沒有討要的意思,就那麼慢慢看著老頭喝著。
那油茶很燙,老頭喝得很慢,清心子用眼色示意雲倩兒稍安勿躁。許久之後,一碗油茶終於見了底。老頭把碗放到一邊,嘴角泛著油光笑眯眯地看著兩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清心子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這房子裡並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吧?」
老頭乾笑著沒有搭清心子的話,反問道:「難道你沒有感覺這堂屋是經過特殊佈置的麼?」
清心子笑了起來。
雲倩兒四下裡環顧了一眼,見到在堂屋的四個角落,都堆積著四坨狗屎蛋兒。神龕上貢著一個神像,是一尊木製黑色金邊的小雕像。神像三頭六臂,三面青黑色,口中吐火,雲倩兒從來也沒見過。神龕上有縈繞的香火煙霧,正中間擺放著一個盛滿水的小銅碗。
40蠍子很可愛
老頭兒眯著眼睛說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找我麻煩,不過既然你們也是同行,應該知道我沒那麼好對付。」
清心子笑了起來:「說實話,我先前倒還真是小看你了。降頭術之極道,莫過於飛頭。」
老頭嘿嘿冷笑起來:「知道就好。」
「不過在我眼裡,不過是微末雕蟲小技。」清心子笑得更甜了。
老頭大怒,開始用苗話念起咒來。咒語疾緩有度,沒一會兒,一隻粉紅色晶瑩剔透的小蠍子出現在桌子上。這隻蠍子僅僅只有成人拇指大小,外形好似琵琶,全身柔軟輕巧,一對大鉗子看著也是嫩嫩的,像新春枝頭的嫩芽,高高翹起的尾巴像柳枝一般,隨著清心子擺動。
雲倩兒覺得很是有點不可思議,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個蠍子很可愛。只不過,這蠍子尾巴末端上那根妖異般的堅硬銳利的尖刺,讓他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可愛」的東西。
清心子臉上的嘲諷之色更甚。老頭這是要明鬥。
所謂明鬥,便是與暗中下蠱相反的一種鬥蠱方法。通常來說,下蠱都是養蠱人對沒有經驗的普通人所下的蠱。當事人找不到下蠱之人來解,便只好另尋解蠱者。解蠱者和下蠱者之間,就是暗鬥了。
解蠱的人若是比下蠱者功力差,就容易將人治死又或者凡是自身。如果解了蠱,就會招到了下蠱人的仇恨。砸人飯碗,破人手藝,對於養蠱人來說,可是不解之仇。而像今天的這種,擺開門道兩蠱相鬥,就和鬥雞、鬥蛐蛐一般。
和暗鬥相比,明鬥簡單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