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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坐在教室裡的譚央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夜的種種,不知不覺的羞紅了臉。上午兩堂課,一堂算術,一堂國文,每堂都是一個半小時長課。第二堂課剛一開始,二樓教室,坐在視窗的譚央無意間看向窗外,就見不遠處的校門口,綠樹掩映下,停著畢慶堂那輛黑色的小汽車,譚央的心忽的提了起來,痴痴望去,她彷彿能看見車裡那雙同樣望眼欲穿的眼睛。這一堂課,新派思想的國文老師講解著林覺民的《與妻書》,正讀到,&ldo;初婚三四個月,適冬之望日前後,窗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吾與汝並肩攜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語?何情不訴?……&rdo;
老師要講的是辛亥革命的慘烈與大義,譚央這裡只聽進了意映卿卿,並肩攜手。老師將國之理想與私之深情解讀得淋漓盡致,戀世、排滿、傷情、悲憤,流傳千古的佳文像一劑猛藥,催生著年輕男女們的志與情,教室裡,另一雙眼睛下意識的停留在了譚央的身上,明亮的眼眸裡儘是智慧與果敢。
好容易捱到了下課,下了學的譚央迫不及待的衝出了教室。開啟了車門,她一頭扎進畢慶堂的懷裡,畢慶堂緊緊摟著她,一臉心滿意足的笑意,她不加掩飾的依戀和毫無保留的託付,讓他也品味著,原來這世上,當真有&ldo;知足&rdo;二字。
&ldo;大哥,來了很久了吧?&rdo;&ldo;沒,剛到。&rdo;&ldo;你騙人,車上面落了很多葉子!&rdo;畢慶堂微皺眉頭,有些尷尬,他心虛的探頭看向路邊,隨即重重的擰了擰譚央的鼻子,責備,&ldo;是你扯謊!沒入秋,樹還是綠的,哪來的落葉!&rdo;譚央躲在畢慶堂的懷裡痴痴的笑,畢慶堂無奈的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ldo;早上一醒來就沒看到你,心裡不舒服,就在這裡守著了。&rdo;譚央緊緊抓住畢慶堂的手,動情的嗯了一聲,十指相扣,再無話說。
他們中午在一家魯菜館吃了飯,菜館哪都好,就是沒有雅間,眾目睽睽之下的柔情蜜意,因為不得表達,因為無法伸張,也就越的濃烈了。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畢慶堂將譚央又送到了學校,譚央依依不捨的下了車,無端的,畢慶堂忽然搖下車窗,冒出一句,&ldo;小妹,我是真心待你,你要記住!&rdo;
譚央回,看見畢慶堂一臉的急切與赤誠,鼻子一酸,莫名的,很想哭。明明是燕爾新婚,可為什麼他的表白會像個慨而赴死的勇士一般,蒙上了一往無前、死生罔顧的慘烈味道呢?
☆、27(25)坤錶
譚央下午快下學的時候又在校門口看見了畢慶堂的車,下課鈴一打,她就興沖沖的收拾書包往外沖,可是車裡,沒看見畢慶堂。司機笑著開啟門,譚央有些失望的坐了進去。
&ldo;太太,老闆下午去辦事了,叫我接您回家。&rdo;譚央用手輕撫著自己的兩股麻花辮,梢的鵝黃絲帶從指縫劃過。太太這個稱呼,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可是聽人叫,心裡卻甜絲絲的。譚央笑著點頭,&ldo;辛苦你單跑一趟了。&rdo;&ldo;看太太說的,哦,這是畢老闆送您的,年初在香港就訂好了,今天下午才郵到,好東西啊!&rdo;說著,司機從前面遞過一個鑲金邊的紅絨小禮盒,然後就打著火開了車。
一支樣式簡潔、設計精妙的金色女式腕錶,錶盤上的銘牌是&ldo;va&rdo;,和畢慶堂的那隻懷表是一個牌子,背面的表蓋上花體字樣刻著‐‐譚央,原汁原味的中國名字,被這麼一勾畫,全是西洋的味道了。譚央將表輕輕戴到手腕上,合上表扣,咔的清脆一聲,聽得人舒服到心裡。表略大,滑在手腕間,和另一隻手的翡翠鐲子一樣的冰涼而熨帖。
譚央再看一眼盒子,才現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