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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聊著聊著天色竟漸漸的暗下來了,郗超要走,桓溫攔他,「嘉賓今日可走不得。」
郗超偏頭思索狀,「為何,丞相府有貴客,我豈能留下?」話中有話。
謝安連忙道,「不,不,嘉賓乃丞相的入幕之賓,我等豈敢叨擾,公孫兄,我們離去便罷。」朝萱城他們示意,抑制不住笑。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元子兄,我們走。」謝安嘴角噙著幾分詭異的笑,桓溫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亦朗朗大笑了起來,「你呀,安石,你想多了。」
郗超本是桓溫府的賓客,桓溫正常召見,無意間被謝安撞見,謝安一邊偷笑,一遍奚落桓溫,當日郗超正好在桓溫的帳中睡著了,美人睡在英雄的地盤上,所以謝安一見到郗超和桓溫在一起,就這麼戲說。
萱城抿嘴捂著笑意,謝安可真是腐到家了。
「公孫兄,我們來日再好好談談北伐之事,我覺得跟你很投緣,就像曾經認識一樣。」桓溫又對苻堅說,「你說是不是很奇妙?」
「奇妙,妙不可言。」苻堅道,「一定,改日一定向丞相好好討教一番。」
「好,那我等著你們前來。」
「告辭。」
「告辭,元子兄,嘉賓。」謝安略微彎腰施禮。
「慢走,安石。」
「留步,丞相。」萱城微笑著離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真名士自風流
回來的路上,苻堅一遍思索,一遍低聲喃喃,「改日真的要去他哪裡嗎?」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明明是前一刻才承諾過的。
謝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多想,那就是客套話,桓溫那人,除了郗超能長期留在他那裡,誰可都親近不了他的。」
「安石,你想哪去了,誰跟他親近。」
「你呀,你們不是約好互相切磋了嘛。」謝安半笑不笑。
苻堅直接失口無聲。
萱城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謝安腐到無可救藥了。
「兄長,你真的還要去跟桓溫討論北伐嗎?」
「當然要討論了,人家都要來伐你了,為什麼不去討論討論。」
謝安咳咳兩聲,「哎,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桓溫現在就算有北伐之心,也無北伐之力了嘛,朝廷上拿不出那麼多的兵力。」
萱城奇道,「安石兄,你是晉朝的人,怎麼向著我們說話?」
「我們是朋友嘛。」
「嗯?我看可不那麼簡單。」苻堅若有若無的思索反問,「你的心,還是向著晉朝的,要不然,早就跟我去北方了,不是嗎?」
謝安終是閉口不言了。
「以後不許提去北方的事了,文玉兄,這可是掉腦袋的事,讓聖上聽了不好。」
「放心,這事只有你知我知。」苻堅肯定道。
「改日真得去桓溫那裡,他對北伐始終不死心。」
「誰讓你們那麼咄咄逼人,滅了人家慕容氏。」
「慕容氏出爾反爾,慕容韡昏庸無能,可足渾氏把持朝政,安石,你說說,這樣下去,受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哎呦,說的真像救世主一樣。」謝安奚落道,「若不是看上了慕容沖,你真的能滅了燕國?怕是有力無心吧?」
「安石。」
這是萱城又從晉朝人口中聽到的慕容沖,謝安遠在建康,都知道苻堅滅燕國之心在於慕容沖。
宣城暗暗心痛。
苻堅止住了謝安還想再說出口的話,「我們回去吧,太晚了。」
「敢做還不讓人說。」謝安憤憤不平的低聲,「走吧走吧,不說了。」
宣城挨著謝安,低聲,「安石兄,晉朝的人都這麼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