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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希禮就知道思嘉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思嘉了。
希禮發現的變化,不止是說思嘉知道了某些書本上才會寫著的故事。
思嘉一直是個憑本能行事的人,她會嘟著嘴,睜大眼睛望著男人,嘴上在說「讓我想想看,讓我再想一想……」
但是她不用想,她一切行為的出發點,都不是她那顆漂亮的腦袋,而是她的心,她從來不去判斷是非對錯,她的動力永遠都來自那顆心裡無窮無盡的熱力和感情。
但是現在的思嘉已經變了。
她是清冷的、她和所有人之間都有距離。希禮經常能感覺到,她彷彿從所有人身邊退開了半步,然後默默地觀察他們,然後再判斷自己應該怎麼說話,怎麼和他們相處。
她理解了白瑞德——這相當於理解了衛希禮自己。
他們這些男人,都是在無望的時刻踏上征程的堂吉訶德。
他們明知道失敗無可避免,明知道他們用生命捍衛的生活方式已經不可能再延續,他們還是舉起了手中的槍,高高興興(傻裡傻氣)地向不可戰勝的敵人沖了過去……
衛希禮愣在了原地。
思嘉竟然是明白的。
或許她心裡一直就是明白的,只是她從來不用什麼文學啦、藝術啦,用精緻的方式把它表達出來。
他卻一直以為,她向來只懂得那些美好精緻的外表,漂亮的裙子和花邊,音樂、跳舞和享樂……
他錯看她了。
衛希禮還有一個秘密。誰都不能說——
就在思嘉剛剛接到300美金的□□那天,她來找過衛希禮。而衛希禮不得不承認,他的無可奈何與袖手旁觀,可能就是她被迫做出一切改變的根源。
如果他真的錯看了她,那麼他當初與媚蘭結婚的決定……就太傻了。
現在思嘉就坐在隔壁,與人言笑晏晏地談論白瑞德。
這個念頭一生,希禮就覺得羞愧難當。他的妻子和孩子都還生活在這幢房子裡。
隔壁思嘉還在笑嘻嘻地告訴威爾:「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也會和他一樣……」
「人總要按自己心中的想法活一次,否則感覺還沒活過就老了。」
希禮伸手捂著心口想:說的就是他,他還沒真正地活過……也已經老了。
蘇埃倫和弗蘭克的婚禮在亞特蘭大舉行。
蘇埃倫和卡麗恩早早被羅蘭打發去了亞特蘭大那裡做準備。其他人則必須等到婚禮的前一天才前往亞特蘭大——一來是塔拉有很多農活要幹,二來弗蘭克家不大,而住旅館則要花很多錢。
在出發之前,郝嘉樂彷彿難得地清醒了一會兒。羅蘭趕緊抓緊時間把妹妹要結婚的事告訴嘉樂。她希望父親能一起前往,能夠給蘇埃倫祝福。
嘉樂露出笑容:「蘇埃倫終於要結婚了。」
愛爾蘭人狡黠地望著自己的長女:「你終於宣判她的丈夫沒資格做你的男朋友了啊!」
羅蘭:……
下一句郝嘉樂原形畢露:「我不去亞特蘭大,埃倫在等著我一起吃晚飯。」
羅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但也只能隨嘉樂去。
但是衛希禮夫婦會和她一起前往亞特蘭大。這兩位都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過那座城市了。尤其是媚蘭,她的家在亞特蘭大,無數親朋好友等著見她。
他們這一行人在亞特蘭大下車以後,先去了桃樹街,媚蘭的家。
媚蘭的姑媽,韓白蝶一雙小腳跑得飛快,從宅子裡面衝出來,挨個兒親吻媚蘭和羅蘭,擁抱希禮。她不住聲地埋怨媚蘭:「給你寫了那麼多信要你回來,你卻怎麼都不肯……這一次住下來就不要走了吧?」
媚蘭趕緊搖頭:「真的不行,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