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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夫子想起靈素說成親才成了一半的話來,搖頭笑道:「是個憨愣的。你向來看人眼光比我好,只是這徒弟是人家的徒弟,你喜歡也不管事兒啊。你這一個勁兒逼迫人當師父的,小心效果適得其反。」
魯夫人一驚,懊惱道:「嘖,沒想到這個!嗐,都怪那老傢伙腦子太鈍,靈素給他當徒弟真是明珠暗投了!」
魯夫子哈哈笑起來,嘆道:「你們女人吶,怎麼說起來都是你們有理。你嘆氣也沒用,雖多少人想學你那兩筆字畫而不可得,可那丫頭準定不想學。」
魯夫人點頭道:「可不是,畫得再好的燒雞也吃不成不是!」
兩人都笑起來。
方伯豐很慶幸趕這正月裡把親給成全了,要是換了平日裡要讀書上工的日子,可就手忙腳亂了!
為什麼?因為靈素她不懂這事兒有哪些忌諱啊!她不曉得為什麼這麼許多事兒都是「許做不許說」的。還有為什麼一樣的事兒夜裡就做得,白天就做不得。為什麼明明夜裡做了的,白天還不許她說。方伯豐一樣樣一件件解釋過去,暗幸自己讀過幾年書,還能搬出一套人倫禮教來支吾兩句。可是這麼叫她問著,問到後來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起那些『宜忌』來了。
靈素最後總結道:「就是說這裡的人原本就都是這麼生出來的,但是還得裝作對這事兒一概不知才對?」
方伯豐只好點頭。
靈素摸臉:「這滿大街走的都是這麼這麼來的,他們裝不知道自己真的信?」
方伯豐只好試著舉例:「比方說人吃五穀,自然有五穀輪迴之事,但沒有大庭廣眾說這個的。便是哪日身子不爽利,不小心當人面出了虛恭,都是大大丟臉的事。又比如人人一個身子,可都要穿上衣裳,沒有袒胸露背於人前的,那都不對。」
靈素見慣了他們這裡全然說不通的許多規矩,也不去同他計較對錯,要緊是如何方便簡單地記下來,以免犯了忌諱搞得不怎麼「像人」似的。聽方伯豐提到了衣裳,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一拍手道:「有了!我曉得了!就是脖子以下的都不讓提唄!」
方伯豐虛擦一把額頭,點頭道:「這個規矩好!」
靈素笑道:「是這樣吧?那我記住了,你放心好了。」
方伯豐剛想放心,靈素忽然又問道:「那同你呢?是不是什麼事兒都說得?」
方伯豐曉得她的言下之意是「做都做過了」,不由得漲紅了一張臉,強穩了心神點頭答應了聲「嗯。」
靈素高興了。這同旁人都不能說的話,同眼前這個人卻都是能說能做的,可見他兩個比旁人要親。她在這世上有個如此親近之人了,可不是高興的事兒?想起從前桃花總是一口一個我爹我娘、我爹我孃的。自己同方伯豐,往後就是誰的我爹我娘了,這就透著那麼股子親熱高興。她越想越樂呵。
方伯豐見她總算不問了,也不知想些什麼,笑得一臉興高采烈,心裡又嘆又笑。也不曉得旁人家的夫婦是如何相處的,是不是也如同自家這般。
到了初六七里,廩生們開始相互邀約吃酒,也是相互拜年的意思。方伯豐應邀出門,靈素這邊趕緊披了斗篷穿上鞋子往自家山上去。
她惦記著地裡的麥子,有道是「正月白地,二月麥地」這正月裡對麥田來說是要緊時候。她去農務司買種子的時候細細問了的,那老者還特地告訴她正月裡要踩麥子,以助麥子分擘。她心裡惦記著這事兒,可是若同方伯豐同去,她那山上的許多事兒說不明白不說,要做事也不方便。
幸好如今叫她得了空子,趕緊去了。到了麥地裡一瞧,她也瞧不出好壞來,但她會比著看啊。瞅瞅自家的地,再跑去堆嶺另一邊小河灘的良田,對比看看,發現差不多。她又用神識探一探那地底下的情形,也挺相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