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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那根插在心裡的刺也刺向他。
謝飛松頭盔沒能遮住的面中被風吹得生疼,一張嘴,冷風便吞進肚子,整個人從裡邊涼到外邊,但他還是不停地說,好像要把從前藏在肚子裡的話全都說出來。
他苦笑著:「我曾經是想高高在上地冷眼旁觀,瀟灑自如地置身事外。但我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做不到了。」
你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聲音說話。不是那種笑吟吟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悠閒,也不是那種輕飄飄的、萬物皆無所謂的語調。你聽到了一種無能為力。
像他這樣的人的無能為力。
「我本該遠遠看著,立於你們中間,不去傾向任何人,對你們兩個都守口如瓶。可我莫名其妙地創造機會讓你們瞭解彼此,又莫名其妙地想要反悔,在你沒看到的地方像個又瘋又傻的人,跟自己來回較勁。」
「我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也後悔那時候沒能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但我連『以後不會再做讓你討厭的事』這種承諾都說不出口。因為我和你不一樣,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話中有許多你聽不懂的言語,想要詢問,卻又止於他最後那句話。
你回想起那個小小的謝飛松。
一肚子火氣漸漸消弭無形,你最終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斷定?做都沒做,就斬釘截鐵地說自己做不到。我不會同情你的難處,只會當作你在逃避。真的想道歉的話,就承諾給我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沒做到,我再……我再……」
你的狠話放到一半,突然詞窮,想了好久,才道:「我再生氣。」
謝飛松早在你開始說話時抿起雙唇,聽到後來,反倒漸漸放鬆,最後更是露出笑來:「只是生氣?」
「還要打你兩拳呢。」
你惡狠狠地給他在背上來了一拳,更嚴肅的話卻一句沒說。
有些東西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哪怕只是玩笑,好像也會傷到人心。
謝飛松長吸一口氣,又慢慢地,慢慢地全部吐出,藉此下了決定,像以往一樣,笑眯眯的,好像自己真的能掌控一切一樣,對你道:「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做讓你討厭的事。」
「你要說到做到哦,討厭鬼。」
對一個人生氣和對一個人擔心是一樣的,都要花好多力氣,你說完這句話就鬆懈下來,短暫地拋開一切,將臉埋進謝飛鬆柔軟蓬鬆的羽絨服帽子裡,借著兩人大衣的阻隔,隨心所欲地全身重量都壓在謝飛松背上,然後舒服地喟嘆一聲。
你知道這樣是不合適的,但你此刻已經累到不想顧忌這麼多。
謝飛松要是不滿,就讓他來找你算帳,等他說了你再端正地直起身子,老老實實地自己發力。
他要是沒說,就讓你舒舒服服地再休息會兒。
你慢慢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恍惚想起一些從前沒能注意到的細節,對謝飛松道:「戲劇社上一任社長是……」
也許是不夠清醒的緣故,你的耳朵變得不那麼靈敏,沒能聽見謝飛松的輕嘆,只能聽見他說:「是我堂姐。」
你其實不算難過,只是失望於自己沒能更早發現,明明有那麼多有跡可循的事。
傅和玉不喜歡戲劇,卻還是加入了戲劇社。
第一次在後臺三人一起見面時,謝飛松調侃他是因為換社長而想退社。
他在回憶過去的戲劇社時,面上帶著笑意的神情。
你說前副社長付出太多,心有不甘以至於顯得笨拙時,他為你升起的好感。
甚至還有夢境世界裡謝飛松對傅和玉的威逼利誘……
明明有這麼多、這麼多的細節,你卻一次又一次地錯過。
哪怕你和他之間遠不到傷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