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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琰攥著拳,好像把這種書帶在身上就渾身不適,更別提親筆抄一遍,他咬了咬下唇,把目光從容璲一番動作敞的更開的衣襟上挪走,退後幾步道:「是,那臣先行告退了。」
「不再陪朕待一會兒嗎?」容璲不捨地挽留,「最起碼用過晚膳再走。」
容琰連連推辭,離開御書房,隨行的侍衛正等在外廷門口,他大步走下臺階,神色越來越惱,抬手把書拿出來甩給緊隨其後的侍衛。
侍衛匆忙接了,大略一翻,然後停在一幅兩個男人上下假山起伏的插圖上,眉梢一顫,驚疑不定地望著容琰。
「陛下御賜的。」容琰咬牙道。
侍衛連忙合上書雙手捧起來。
「何其荒唐!」容琰低罵一聲,「回去燒了。」
侍衛頓時輕鬆,把書捲了卷別進腰帶。
容璲打了個噴嚏,最近天氣其實也沒熱到何種程度,他重新拉好衣服紮上頭髮,把窗戶全都開啟,讓風吹散滿屋墨香。
全部奏摺看完以後,已經到了黃昏,韋淵來御書房找容璲匯報搜查進度,面上並未有多少喜色。
「西北西南兩方無人的宮殿內外都已徹底搜查,並未發現密道,只剩下東側停鸞宮一帶妃嬪的住所之內尚未搜查。」韋淵低聲說。
「停鸞宮不用顧忌,你和上官雩說一聲,私下搜查,畢竟她也不可能盯緊宮殿每個角落,還是以防萬一的好。」容璲揉了揉太陽穴,「如果宮中真有密道,那現在範圍已經縮小不少了。」
「那其餘宮殿要怎麼辦?」韋淵問,「屬下若帶人搜宮,恐會走漏訊息。」
「那就調虎離山。」容璲說道:「朕明日宣佈辦場春獵,把她們都帶走,你再派霜刃臺輕功好的人仔細搜查。」
韋淵細微地停頓了一下,儘管是成語,他也是第一次聽見把後宮嬪妃比作虎的:「是,那屬下這便去停鸞宮。」
韋淵走後,御書房又是一片死寂,這三年來送進宮的貴族小姐源源不斷,容璲看見那些空閒的宮殿一點點有了活氣,卻總是想起曾經荒涼的模樣,他與無數籠中之雀困在一起,在這座方圓有限的皇宮裡散發出無限的慾望,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窒息。
容璲感到有些頭疼,他起身走到門外,想了想,還是去了竹韻閣。
他不知道雙目失明的傅秋鋒會不會睡得很早,就放輕了腳步走到廂房,慢慢推開門,然後看見傅秋鋒眼前纏著一層薄薄的紗布,彎腰拿剪子不斷戳燭臺上的蠟燭,燭火一晃一晃的,在昏暗的夜色裡把傅秋鋒的身影拉得老長。
容璲站在門前,問道:「你在玩火?」
傅秋鋒:「……」
傅秋鋒放下剪子回過頭:「沒有。」
他剛才點上蠟燭試探,靠近時眼前便會慢慢亮起,不再是一片沉重的黑。
容璲打量了一下傅秋鋒:「明天隨朕去趟國公府,然後再陪朕去北山打獵。」
傅秋鋒準確地走到桌邊給容璲倒茶,聞言詫異道:「您也會打獵?」
容璲有種被輕視的不爽:「騎射而已,有何困難。」
傅秋鋒對容璲多點刮目相看:「若有十箭,陛下馬射能中一環幾箭?」
容璲不禁沉默,暗忖馬射能中就不錯了,還講究幾環。
「到時你自己看。」容璲面不改色地說,「前提是你眼睛能痊癒。」
傅秋鋒點頭,他沒說話,容璲也沒起頭,兩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傅秋鋒先開口道:「陛下要沐浴嗎?灶上燒著水呢。」
「朕怕你燙著自己。」容璲懷疑地看他。
傅秋鋒站在桌邊,自然道:「臣是說喊小鹿倒水。」
「……虧朕還以為你有多誠心。」容璲失望地哼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