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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徐徐吹來,崢嶸洲及其上下游一帶水域,暗無燈火,一片死寂,愈發蘊含著一股暴風雨般欲來前的壓力。
身旁魏泳之看罷崢嶸洲南面近處山頭的燈號傳信,欣然道:「桓玄的船速沒有半點慢下來的跡象,桓玄今次肯定中計。」
劉裕深吸一口氣,道:「離我們有多遠?」
魏泳之答道:「還有十五里!」
劉裕道:「我們儘量讓敵人駛往下游去,最好是敵人全駛往下游,我們才順流吃苦他們尾巴追殺,如此將可在這裡解決桓玄。」
魏泳之道:「恐怕很難辦到,據燈號顯示,桓玄的艦隊分作三隊,每隊又分左右兩組,光頭部隊共三十艘戰船,與中隊的五十艘戰船相隔兩裡許的距離,主力艦隊離中隊更遠,足有三、四堅。當先頭船隊越過崢嶸洲,桓玄的「荊州號﹄仍在七、八里外,如果我們尚不發動,會失去時機。」
又道:「最佳的攻擊時機,是當敵人中隊駛經崢嶸洲的一刻,我們可把敵隊斷為兩截,再借崢嶸洲的投石機和弩箭機,迎擊敵人停不下勢子順流而來的主力船隊,當無忌他們重創下游的敵艦後,便可逆流而上,與我們合殲敵人的主力船隊。」
劉裕罵道:「膽小鬼。」
魏泳之曉得他罵的是桓玄而非自己,笑道:「幸好他是膽小鬼,否則我們可能仍在攻打建康呢!」
劉裕低聲道:「來了!準備!」
布在他們身後的號角手、鼓手、旗手、燈號手,人人提起精神,準備把劉裕發下來的命令第一時間傳送開去?
卓狂生脫口嚷道:「我的娘!」
他們伏身處離下方峽道尚有四、五里遠,山嶺間更是水霧繚繞,卻完全不影響他們的視野,因為峽道燈火通明,映照出數以千計的大燕戰士,正在辛勤忙碌的開山劈石,把峽道擴闊。
從他們的位置看下去,可見到軍都關的石堡和中間那截三里許長的山道,首尾都在視野之外,不過叮以想像情況該與眼前所見相同,燕人正忙個不休。
路中坐著一批批燕兵,人人精赤著上身,顯是暫作休息,回氣後會接替力竭退下來的燕兵,繼續開闊山道。
軍都關頂彷如城牆,四周由垛子環繞,中設城樓,內藏往下層去的通道。石堡位於山道正中的高地,接通石堡的山路往東西傾斜,形成兩道長坡。石堡本隔斷東西,不過此時石堡兩邊均開出通路,可從左右繞過去。
石堡頂上布滿箭手,山路兩旁的高處亦有燕兵站崗守衛,刁斗森嚴,令人望之生畏。
眾人晝夜不停地趕來,卻從沒有想過會有眼前局面出現。
燕飛道:「你們看!」
眾人循他的指示瞧去,在石堡西道斜坡的兩旁,大批燕人在砍伐道旁的樹木,樹倒下後立即去枝清葉,只剩下主幹後,便送往坡頂,堆滿路邊。
慕容戰沉聲道:「慕容垂用的是撤兵之計,這些木幹是要設檑木陣,阻截追兵。」
屠奉三搖頭道:「慕容垂是不甘心就這麼退卻的,何況仍未能解決軍糧的問題。他開闊山道,是怕我們於他處死千千主婢時,竟能苦忍著不出手,他便須由軍都關撤返太行山之東。慕容垂確不愧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算無遺策。」
向雨田道:「我同意屠當家的見解,憑其優勢兵力,邊戰邊退,慕容垂確大有機會撤往軍都關,再憑關固守,大軍改在太行山東面布陣,如此可立於不敗之地。至於軍糧的問題,由於我們被阻截於軍都關之西,他便可從容四出打獵,採摘野果、野菜,只要中山方面送來糧食,他將可全面反攻,取得最後的勝利。」
卓狂生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燕飛微笑道:「我們先派人到首尾兩端探看,弄清楚整條峽道的情況,然後進入攻擊的位置